疼痛又叫她皱着眉头伸手去捏脚脖子,该不是扭伤了吧。
碰到脚踝并不怎么疼,只是脚踝一扭动便疼痛难忍,温芷秋委屈地撇了撇嘴,今日真是诸事不顺,没好气地看了眼卫珣,还未开口,卫珣便像是知晓她想说什么一般,先一步道:“小姐,奴去拿毛巾。”
温芷秋一愣,侧头看去,卫珣已转身去到屏风一旁,仅着一件白色里衣的男人看起来没有那么肃杀,他背对着她,微微弯着腰,将一张干净的毛巾浸入水盆中。
温芷秋靠在贵妃榻上看着卫珣的背影,背肌稍稍隆起,肩膀宽厚有力,脊背间有一道凹陷,腰腹相对精瘦。
这些她似是在梦里也时常见到,只是每每做梦,她都惊慌又失措,卫珣也丝毫没有给她多余遐想的时间,满屋的春色,留下的仅有羞愤和恼怒。
可此刻,他轻柔地浸泡着毛巾,背影显得沉稳又温柔。
每每她看见卫珣乖顺地在她跟前,她好像都没有办法把梦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阴鸷男人联到一起去,这间有一种极为割裂的感觉。
温芷秋觉得奇怪,卫珣于她而言,应是可怖的,他在梦里欺负她,在梦里杀人,可她似乎并不害怕他,梦里她紧紧拉着他的手,四周鲜血散尽,她却将自己更加贴近他,仿佛待在他身边,便是最为安全的。
如若他不像梦中那般总对她做禽兽之事就好了。
正想着,卫珣这头打湿了毛巾转过身来,正好对上温芷秋的目光,见她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问:“怎么了小姐,可是疼得厉害?”
话语间,步子已经先一步朝这边迈来。
温芷秋回过神来,也不知自己方才究竟是什么眼神看卫珣被逮了个正着,总归是想到那些事情,就不会是什么好看的眼神,连忙别过脸去,道:“没什么。”
说罢,梦里羞怯之事被撇去,可方才卫珣就那么大喇喇看见了她未着片缕的样子又浮上心头,温芷秋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脚踝处一片冰凉敷了上来。
毛巾落下之际,卫珣的指尖不可避免碰到了一丝滑嫩,指尖下的脚微颤着往回缩,卫珣滚滚喉结,大脑短暂的空白了一下,将指尖收回,挡在了毛巾后。
“我、我自己来便好。”即使隔着一张毛巾,温芷秋也像是感觉到男人掌心的热度一般,下意识就想缩脚。
可刚一动,疼痛便席卷而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别动。”
卫珣就着毛巾捂住了脚踝的部分,他单膝蹲在贵妃榻前,十分规矩地敛目没有看她露出的肌肤分毫,即使此刻他身矮一头,却仍旧叫人感觉到他浑身的压迫感阵阵袭来。
温芷秋不敢乱动了,一是疼的,二是被卫珣的气势给吓的。
可她又没做错什么,梦里梦外卫珣都老是用这样沙哑又低沉的嗓音吓唬她,现在他明明还只是个奴隶,越想越委屈,温芷秋撇了撇嘴,不满控诉道:“今日之事,不许告诉旁人!”
卫珣手上动作一顿,目光有一瞬放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连面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随即才缓缓抬头,一双幽深的眼对上温芷秋,不紧不慢道:“小姐指的,是何事?”
她被常钦纠缠的事,还是他看到了她身子的事。
温芷秋一听,霎时就要从贵妃榻上跳起来,自卫珣进屋后,脸上的红热就没退下去。
心里慌乱,又想在卫珣面前乱了阵脚,皱着眉头便拔高了几度声音呵斥道:“不许说!都不许说!”
卫珣手上用了些劲,酸软的感觉叫温芷秋霎时腰身一软,刚立起几分的身子又靠回了贵妃榻上,想缩脚又不敢缩,顿时没了气势。
卫珣看了眼温芷秋,她惊慌失措的神情全数落在眼底,全然没了平日那端庄淡然的矜贵小姐模样,如今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爱得紧。
唇角松动了几分,卫珣敛目遮去眼底的神色,才低声应:“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