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吃了个饱肚的宋岩钊,再度在老板和老板娘二人又惊又喜的眼神中,溜溜达达地离开了粥铺。
惊,自然是因为这小伙子仿佛放飞了自我,比昨天两个人一起吃的还多。喜,再来几个这样的,今天她们老两口可以提前关门回家了。
却说宋岩钊到码头没多久,唐漆就过来了。还带着一队十个人,俱是一身背心大裤衩的打扮。
“大钊,这都是咱们科室的兄弟。你们一会好好配合。”唐漆见宋岩钊已经在这等着了,连忙带队迎了上去:“他们八个人都是潜水员,一会你们一起下水,互相照应下,小张小王他们两个是保障人员,休息有什么需要叫他们就行。”
所以他们省文物局的潜水队平时就是普通工作人员,必要的时候就是水下健将。
宋岩钊:……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身兼数职的。
“走了走了,咱们上船。”唐漆介绍了双方认识以后也没多废话,就带着众人上了打捞船。
文物局的这条船也看便知是条常常风里来雨里去的,船体上面的蓝漆已经斑驳,漏点点的漏出下面钢铁锈蚀的黄褐色。甲板上的围栏也是布满的黄色的锈块,只一眼便知道这船年纪怕是不小,根本没有宋岩钊想象的那么有科技感。
正看着,身边来了个十分高壮的男人,比他186的身高还要高出半个头。身上鼓鼓囊囊的肌肉将老头背心撑得紧紧的绷在身上,这便是之前唐漆说的饭量很大的大胖。
宋延钊见了他心说这哪是大胖,明明是大壮。
大胖名叫高峰,是潜水队的副队长,这人看起来是个糙汉,但其实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他见宋延钊不住的打量这艘船,便走到他身边说:“是不是很吃惊这条船为什么这么旧?”
“没错,我没想到会这么旧,感觉整个码头的船也没几条锈成这个样子。”宋延钊确实有些费解。
要是租的船,船老板不可能不打理,不然不是租不上价么。要是局里自己的船,应该也不会任其锈成这个样子吧?
“其实这船也算个新船,买回来不过两年。海上嘛,天天日晒雨淋的,海水的腐蚀性又强,才变成了这个样子。本来是应该去给涂涂漆、保养保养的,但是局里穷啊。”高峰说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找补道:“咱们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码头,从这走出去的东西太多了,我们隔三差五得了消息就要往出跑,也没时间给它去做保养。”
“这是局里自己的船啊?”宋延钊有些诧异。
“是呀,就这么一个大宝贝,近海打捞些东西用,真要去远的地方还得跟别的部门合作。”
宋延钊:……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听起来非常富裕的部门竟然这么穷,古董带来的增值光环,在这一刻崩塌的稀碎。
二人闲话没几句,船便动了。
迎着清晨微冷潮湿的海风和橘色的朝阳,这艘外表破破烂烂的打捞船在海面上远远的划出一道白色的水线。
天边的水鸟吱嘎吱嘎卖力的叫喊,在空中追逐飞驰。
船下的游鱼不时欢快地腾身而起,在半空中拍起一片晶莹的水珠。像是新娘头上耀着光晕的珠帘,将那羞涩的苹果脸掩映的迷人心窍。
宋岩钊自回来以后没少在海上往来,却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观察这片美丽而神秘的大海。
此时此刻他才发现,醉人的美景其实就在身边,他们为了碎银几两整日忙忙碌碌,却往往忽略了眼前同样珍贵的财富。
宋岩钊同高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之中,不知不觉间,打捞船已经到了他碰到结界的地方。
“大钊,看看是这附近不?”唐漆的大嗓门突然远远的传过来。
宋岩钊顿时清醒了过来,猛地摇摇脑袋,试图把里面的水晃出去。好家伙这才退了几天,怎么就开始多愁善感了?
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