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在见到村头等他回家的老父亲时全都消弭殆尽,被一股油然而生的勇气打败。
因为此刻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永远不会拒绝他,厌恶他,这就是生他养他的父母。
宋老头无视儿子泛红的眼眶,吧嗒吧嗒抽两口旱烟才腾出粗糙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答非所问的说:“瘦了,回家吧。知道你今天回来,你妈逮了只大鹅给你炖上了,你小时候不是就好这口。”
“贴玉米饼子不?”
“贴,能不贴么?给你贴地焦黄。”
可能是他到村里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一路上都没见到村里在外面唠嗑的叔婶,反倒家家户户都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气。
还没进家门,一股独属于炖鹅的霸道酱香就直往鼻子里钻,容不得他一丝一毫的拒绝。
宋岩钊刚刚见着他老爹时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这会不听话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丝毫没有父子情的抛下年迈的老爹,将行礼扔在堂屋就钻进厨房,看着灶上的大铁锅和灶边的老娘,他表示还是老娘和锅跟他比较亲近。
“妈,炖啥呢?”说着就伸手准备去掀锅盖。
高美娟眼疾手快的把伸过来的爪子拍开:“炖啥你爸没给你说?赶紧洗澡去,做了一路车脏死了。”
宋岩钊讪讪的收回爪子,从小到大的锅边之战他从来就没赢过,照他老娘的话说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好在老娘还是心疼儿子这一路的风尘仆仆,掀起锅盖夹了块已经炖的差不多的肉块塞进了儿子嘴里:“尝尝咸淡?”
掀开锅盖的那一瞬间,宋岩钊眼睛都直了,浓稠的肉香随着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湿漉漉的拍在他的脸上。锅里炖的除了大鹅还隐约能看到猪蹄、鸡脚、土豆、豆角干、茄子干什么的,锅边贴的饼子金灿灿的,被窗外漏进来的阳光照的仿佛像是盛了满锅的发着光的小太阳。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刺激着这个久未归家的游子的神经,每一个离家远游的人,最想念的无非是家乡的人和家乡的饭。
“嘿嘿,妈,香得很,您手艺是这个!”宋岩钊被香的即便被滚烫的肉烫的嘴里含含糊糊,也不忘了伸出大拇指拍他老娘的马屁:“妈,你多做点,我能就着大鹅再干进去五大碗饭。”
“滚犊子,哪来那么多饭给你吃。赶紧出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诶,这就去!妈,来香一个!”宋岩钊抱住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高美娟狠狠的贴了贴,这才像兔子一样窜出了厨房。
“嘿,这臭小子。”高美娟看着窜出去的高大儿子,微笑着敲了敲锅铲。
宋岩钊敢发誓,这可能是他这两年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纤维粗糙的鹅肉被炖的软烂,皮脆嫩爽滑,肉丝一抿就掉,夹带着黏嘴的胶质汤汁在口腔中爆炸。猪蹄和鸡爪子也不知是炖了多久,炖的上面的胶原蛋白晶莹剔透软软颤颤,轻轻一嗦便脱骨,却还带着些筋头巴脑特有的柔韧,在唇齿之间旋转跳跃。其中的素菜更是吸饱了汤汁,兼顾着肉食的鲜美和蔬菜的清香,土豆绵密厚实入口即化,豆角茄子艮啾又软烂,轻轻一咬便有酱香的汁水四溢而出。
最妙的还是贴在锅边的玉米饼子,一面烙得金黄焦脆,沾着锅底的汤汁,带着微酸的风味,令人回味无穷。
宋岩钊当真就着这一锅炖大鹅干了五大碗高粱米饭,顺便还把锅底的炖的粘稠的汤汁沾的干干净净。
“你别吃了,没人跟你抢,都给你留着下顿再吃呗,你喜欢让你妈明天再给你做。”宋老头吓得一脸舒展的菊花都缩在一起了。
高美娟则是十分心疼的看着她这唯一的高高大大的崽子:“钊钊啊,你别吃了,你爸说得对,喜欢明天妈再做。哎呦看把咱们钊钊馋的,在部队得吃多少苦啊?”
饭缸宋岩钊:……
“爸妈别担心,我现在运动量大,天天都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