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听着这略带伤感的经历,表情并没有太大波澜。只是心想着这么无趣的灾难故事,无非就是天变的灾厄带来的不幸罢了。
战争也罢,疾病也罢。在发生的那一段时间里,无非就像是神明的游戏罢了。他们不考虑情感,不考虑因果。
在这场大型的游戏中,指挥官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所有的胜者欢呼雀跃,庆祝凯旋。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除了亡者的亲人表达痛苦外,没有人会那么难过。
所以女人的经历,对破晓而言是一个故事,一个需要自己去推波助澜的故事。
仅此而已。
罢了。
讨厌麻烦,也不喜欢麻烦,破晓的办事效率奇高。当然,相对所有的渡魂人而言吧。
“那你有何放心不下?天灾人祸,虽死何惧,一切皆为天意。”
“孩子,我有一个孩子。我在此处日日等待,他没死,他现在还没有死。”
“求求你,让我见孩子最后一面吧。”
破晓苦笑着,心想,日日都不知有多少胎死腹中的孩子,也不知有多少生子而死的母亲。若非大灾大难,绝望、恐惧、痛苦这些又岂会化作怨念丢在那可怜的母亲心里化作阴霾。这种黑白无常都懒得管的烂事儿怎么会轮到自己头上?莫非还有别的什么值得推敲吗?
破晓苦笑道:“我送你去看看你的孩子。但,你尸骨已腐,移魂到那只黑兔身上可愿意?”
破晓指着一只刚刚死亡的兔子说道。
女鬼自然点头如捣蒜,对于一个已死之人而言,无论变成什么,能见自己的孩子一面,有何不可接受。
移魂很简单,对于渡魂人而言。带着灵魂,找到尸体,丢进去。简单粗暴,行之有效。
一人一鬼推开地狱的大门走出去,渡魂人么,姑且称为人。
此时人间在下雨,人间的空气对破晓而言有些久违的感觉。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回想上次来的时候,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们很快来到了野兔死亡的地方,在一所很大的院落门前,有着同样一棵很大的槐树。
槐树枯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的事儿。院落很安静,安静到没有一丝丝的人气,就像一座枯冢。
再加上门口的枯树,以及树下死去的动物尸骸。怎么看都像一个有过故事的地方。
不过,破晓并不关心。所谓的麻烦事儿和自己毫无关系,作为一个地府的人,人间如何如何,无关紧要。
何况……自己还是个顶班的。
破晓无奈地摇了摇头,带上兔子离开了大院。
雨中雾气很浓,疾驰的破晓掠过雾气,没有残影,只有冷得哆嗦的兔子。
一路上人烟稀少,雨后的清晨,每一片土地都像被洗刷过。
繁华的地方也只能飘出淡淡的香气,食物煮熟的香气。富人躲在屋棚下,谈笑风生,打发着终老将去的时间。穷人或有屋,便可租田苟活,或躲在即将坍塌的破旧老舍下,遮着泛霜的茅草。
两人朝前奔走的途中时不时会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人声也好,自然的声音也罢都是极其和谐的,应该出现的声音。
然而,最令人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破晓行进过程中,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一阵悠扬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破晓应声而止,突如其来的歌声让他瞬间停住脚步。身体由于惯性前倾的动作也僵在了那里,破晓面带凝重之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良久……
破晓调整好姿态,再度启程。
歌声回荡在破晓身后,随着距离而冲淡。
半晌……
断崖上站立的是破晓以及一边的女人,他指着面前的群山对兔子讲:“你可看到那座形似炉鼎的雪山?”
兔子点点头
“那好,你可以去看他一眼,但你身上阴气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