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来到床前,问我叫什么名字?15+5等于几?等等一些幼稚的问题,我都觉得好笑,这什么意思,难道我脑子都有问题了?医生走了,他又把妻子叫出去。一会儿妻子回来了,我问他医生交待什么,她说:“医生说你血胺过高,导致大脑神经系统病理反应。”
那怎么办?我问她。
“现在别再喝钾利尿了,吃点乳果糖促进肠道排泄。”
好吧,那拿点乳果糖来。
我喝下一袋乳果糖,打了一个嗝,妻子又抓住我的双手,不给我乱动,她力气太大,我根本就挣脱不了,好烦,是不是要逼我反抗?我叫她放手。
她却笑着说:“我手冷,咱们互相取暖。”
我说:“放手,别废话,我不听这些没用的,我要抓小人。”
“又来了?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抓。”妻子道。
“就在你前面,快抓!快!”
“好的,我抓,——抓住了!我把他从楼上丢下去,让他去见阎王爷。”妻子兴奋地叫道。
“先别丢!让我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我怀疑她又骗我。
“别看了,会吓着你的。”
“不,你骗我,根本就没有抓住,看,小人还在你后面!”我真的又看见小人了。
“又溜了?我再抓,看你往哪儿跑。”
……
我张着颤抖的双手一次又一次指挥她抓小人,直到最后我喊不动了才停下来。
她又侧坐在床上,把我扑翼般的双手握住,我真烦她,就只会握着我的双手!我想坐起来休息,她按我的意思帮我坐起来,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心想还是把脚垂下床活动活动吧,脚在空中荡了几下,还是不行,我得下去走走,才走两步,我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算了吧,还是回去吧!妻子也累了,恳求我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我不知哪儿来的一股怒气腾地从心底升起:你只会想自个清闲,根本就不替我想想!去你的,我挥着拳头狠狠的砸向她,一拳下去,她倒反笑了,说是:“有点力气,还行!”这更激怒了我,嫌我没力气是吗?我再打,她没有躲避,我又打了一拳,她还是没有躲避,此时,一声”住手!”从门口传来,那一声严厉又正义的叫停声,自然让我楞了一下,可是心中的怒火却烧得我更难受!一转头,床头柜上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一堆堆药又尽收眼底,妈的,一看到这些玩意,鬼火不由得再次绿到底!这些药起什么用?吃它干什么?我伸出那一只满是针眼的左手,集中了全身的力量,把床头柜上的药瓶、水瓶……一股脑扫出去!瓶子有的碎了,有的“叮叮咚咚”的滚到角落里、床底下……
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她是我亲姐姐,就是她刚才叫我住的手。她一真和妻子轮流照顾我。一年前大姐退休了,一退休就走上新的工作岗位——照顾我。小时候她就我的保护神,成年了,她依然是。大姐是来换妻子的班,她带来了饭菜,要喂我吃一点。妻子忙上前阻止,说不行,不可以吃东西。大姐又把饭菜收回去。到嘴边的饭菜怎么能轻易的叫人家夺走呢?我强烈要求吃一点点。我问道:有什么菜?大姐说:软的有稀饭,有鱼汤、豆腐脑。我说:那我喝点稀饭吧。
妻子犹豫了一下,盛了几小勺,过来喂我,吃完,我又喝了一小口鱼汤,真好吃,如果能放开吃,我一次吃个精光!
照列是等我洗漱完毕,妻子就先回家照顾孩子了,她走了,大姐每晚必说的台词又开启了:“小六,睡得着吗?我帮你按按头吧,睡一觉吧。”我看着刚染了黑发的她,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我不单拖累了妻子,也拖累了大姐幸福的晚年生活。我说:大姐,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你说什么话,我只能出点力,别的我也帮不上忙,这不退了休正好没事,你就安安心心养病吧,等好了,你创业,我来帮你打工。”
我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