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祁轻筠面前表达表达自己的醋意或者不高兴的情绪,也能在祁轻筠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正向回馈。
但是楚却泽不能。
他对祁有岁的爱就像深海高压下最不可见人、秘而不宣的物质,在压抑中逐渐熔炼恶化,最终转化为可怖的占有欲和偏执。
眼看着祁有岁一直站在床边不肯靠近他,楚却泽误以为祁有岁在嫌弃他身上的伤口脏,更加伤心,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体缩进被子里,遮住了那些见光的不见光的伤疤。
不能让有岁知道..........
有岁看见了,一定会觉得他不够好看,嫌弃他,更加不喜欢他......
楚却泽像个不敢见人的小蜗牛,缓缓将头缩了回去,将大半张脸埋进杯子里,掐入掌心的指骨微微泛白,像是在无声隐忍着什么。
再等一等,等他身上的疤全部消失了,看不出来了,有岁一定会喜欢他的......
再等一等.......
楚却泽这么告诫自己。
鼻尖被充满消毒水味的被子盖住,楚却泽能听到祁有岁站起身拉开椅子走出去的声音,表情愈发恍惚,简直有些自闭了。
有岁又走了。
楚却泽心中的苦楚就像酿造出的最苦涩的酒,经年盘桓在舌尖上,每一次品尝,都能尝出爱而不得的最深刻的痛意。
事实上,楚却泽想错了。
祁有岁并没有离开。
他走到医院僻静的角落处,叼了一根烟点燃,接着尼古丁清醒自己的头脑,随后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祁轻筠。
祁轻筠应该是在那头处理钟意的事物,电话嘟了好几声他才接起来,一张口便是沙哑低沉的嗓音:
“喂?”
祁有岁一听声音就知道祁轻筠在忙,只能长话短说,但思考了片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沉默了几秒:
“........”
“怎么了,儿子。”
祁轻筠将电话拿远了一点,听话筒里传来的窸窣声像是在谁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后掀开被子走了下去,关上门,隔绝开一片寂静,回声音调沉稳:
“说吧,你妈刚睡下,别吵他。”
钟雪尽因为担心钟知春的病情,已经好几晚没睡好了,今天差点在公司晕倒,祁轻筠看不下去,只能把对方扛回家休息。
“.......爸,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祁有岁修长如玉的指尖拨弄着打火机,发出叮咚的脆响,肖似祁轻筠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勾勒出一片狭长幽深,几经犹豫,方问出了口:
“我想问,我是想问,每次妈妈哭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
“.........”
祁轻筠听到这么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问题,先是沉默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片刻后,清润带着笑意的嗓音响了起来,几乎是一针见血道:
“好儿子,你也有心疼的人了?”
“.........”
祁有岁闻言手一抖,啪的把电话挂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已结束”五个大字,祁有岁将狼狈落在眼睫的头发梳上去,缓缓露出一双冷凝的双眸。
.......不该给父亲打电话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脚步一转,走到饮水机前,神思不属地拿了一瓶水,随后又走到病房前,刚好看见一个卷毛金发的年轻人走进楚却泽的病房。
他似乎在和楚却泽交谈,楚却泽背着祁有岁,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卷发金毛小帅哥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看上去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他手中还提着一堆跌打扭伤的药,放在了楚却泽的病床前,还温声细语安慰着,看上去要多体贴多体贴,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祁有岁靠在门边,低头看了自己手中随便拿的水,垂下眼,表情有些晦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