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从思思身边扫了一眼,不与计较,继续说道:“虽然我是学艺术的,但我妈妈曾是一位很专业的媒体人,所以我很清楚记者这份职业的分量。或许对你们来说,当个小记者只是玩玩,但我的角度,我作为案件当事人,尤其是受害人,我受到的伤害都是真实的。在此基础上,我不想再受到二次伤害了。我现在站出来,并不是要求你们在新闻报道中如何美化我,称赞我,我只希望你们能如实的报道这件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
思思身边的男生拖着长音回答她,明显还不服气,而他一搞怪,直接让思思和几个憋不住笑的同学笑出了声。笑声就像病毒,很快传染了所有人,连王怡婧这个社长都有些绷不住了,压抑着嘴角训人:“你们笑什么?别笑了!还有你,谁让你坐过来了?”
男生双手插兜,靠着椅背,翘着的二郎腿不停抖脚:“这我女朋友,我凭什么不能坐这?我就坐!”
言行也笑了。
“算了,不用你们处理了。”言行笑着,当场将手里的稿纸揉成一团,再开口时,她神情严肃,语气冷冽,丝毫不打算再留情面,“如果你们敢在任何平台发布这篇报道,我都会使用法律手段维权到底,你们好自为之吧!”
王怡婧惊了:“你什么意思?”
言行不准备在这继续耗下去了,转身离开,即使听见王怡婧在身后追问也不停留,甚至路过最后一排时也没有停下脚步,直接抄起自己的包和帽子,快步走到教室门口。
随着教室的门被言行用力推开,门上白纸黑字的“记者站”三个字也被走廊的穿堂风吹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吹掉了,却仍凭借最后一条胶带坚持着。言行有一瞬间的心软,可当她回头,看到教室里笑作一团的同学们,最终一脸遗憾地戴上帽子离开了。
什么校记者站?不过是一群活跃在学校的狗仔队罢了。
楼外,雨密了起来,长排相连的落地窗被雨水不断冲刷出雨痕,让人仿佛置身在水做的房子里,神奇美妙。窗外,漂亮的花园好似披上了一层缥缈的白纱,朦胧间,似花非花,似雾非雾,如仙境显像人间。
美景当前,言行却无心欣赏,顶着背包快速穿梭在雨幕之中,全然不顾身上已被淋湿。手中的纸团早被淋成纸浆,却仍被她握在手里。她知道,诽谤的话语最终不过是一团垃圾,可诽谤带来的耻辱不会被轻易丢弃,它们会刻在她的脑袋——她的伤口上,无一刻不在提醒她有多倒霉:该死的!这窝囊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