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贤德大度才这般行事,然而她也想不出别的缘由来,只觉得大概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在孙岑心底身在夫人之位本就该为君王分忧?
“听闻父王是被段美人气病的,这两日段美人没来吗?”
朝夕语气缓缓,眼底却有几分好奇,孙岑看着无声失笑,眼下整个宫闱都在传段美人失宠,没想到朝夕也感兴趣,“前日倒是过来了一趟,在殿外跪着求见,王上不愿意见,美人便一直在外面跪着,后来没多时她也晕了,吩咐人送回去,昨天听着底下人来报说段美人也病倒了。”孙岑笑意微深,“其实也没跪多久,小半个时辰不到。”
朝夕眨了眨眼,“想来是太过害怕才晕倒了……”
孙岑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朝夕蹙眉,“这一次之后只怕王上就不会再待段美人像之前那般好了,段美人解除了禁足回了长信宫,可是眼下她的位分却是没升起来,这……”
“位分不位分的王上眼下顾不上,要么是等之后给她升位,要么是让她搬到别的宫殿去,也只有这两个法子了,就这么一直住着,外臣迟早要上折子。”
孙岑语气淡淡的,似乎对此事并没那般关心,朝夕心底更称奇,她似乎一点也不嫉妒凤钦对段凌烟的宠爱,若是如此,孙岑简直可算良臣一个。
“王后那边没有过来吗?”朝夕看着孙岑,问的直接。
这会儿偏殿无人,守卫在门口,没人敢随便进来,朝夕和孙岑之间有种微妙的对峙,有些不能随便说的话这会儿可以说,但是两个人却都并非坦诚相待。
孙岑不可能全无所求,或许是像她自己说的报杀子之仇,或许是为别的什么,朝夕还未想明白,索性抛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来做些试探。
“来了一趟,王上没让她多留便让她回去了,和对六公子差不多。”
孙岑的语气仍然淡淡的,朝夕几番与她单独说话下来发现孙岑这不动如山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朝夕闻言轻叹一声,“父王对段氏的怨念似乎太明显了些。”
涉及朝堂,孙岑笑笑,“就算如此,段氏还是高枕无忧。”
朝夕颔首,“也是,不过继续依仗段氏等同抱薪救火。”
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孙岑眸色微深的看朝夕一瞬,“公主有什么打算?”
朝夕摇摇头,“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能有什么打算,听闻父王吩咐下去在找哥哥的下落,我只想早日等到哥哥回来,别的打算,便是大婚了吧。”
孙岑低头算了算,“距离立冬不过半年时间,在这之前必定会有大公子的消息。”
朝夕笑着颔首,“借夫人吉言。”
桌案上摆着茶点,朝夕二人都是在等凤钦回来,漫漫饮着茶,两人也无太多话好说,孙岑是有目的的,否则不会两次给朝夕明示暗示,因为如此,朝夕才更要谨慎两分。
眼见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孙岑皱眉起身往窗边走了走,“王上病体未愈,今日的廷议时间是否有些长了?若是再有个好歹可不好挽回。”
凤钦往常若是无事这个时间点也该回来了,况且今日他还大病未愈。
朝夕听着也生出两分担心,站起身来站在了孙岑身边,从这个方向,恰能看到从前殿过来的甬道,凤钦廷议结束大都会从那里回来,然而此时的甬道之上安安静静一个人影也无,朝夕眉头微皱,“或许是因为什么事情耽——”
“误”字尚未出口,便见那甬道之上忽然拐出个身影来,远远的,孙岑一眼认出了来人是谁,“王兴,怎么他一个人回来了,还跑的那般着急……”
王兴是王庆的徒弟,寻常也跟在凤钦身边侍候,为些一般重要的吩咐跑腿,在内府也很有几分地位,可是眼下,王兴一个人撩着袍摆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在宫中,侍奴不顾礼仪狂奔乃是重罪,王兴好端端的绝不可能是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