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点意外。”
话音刚落,商玦已屈膝在朝夕身前跪了下来,朝夕一愣,便是站在一旁的子荨和坠儿都齐齐愣了住,窗前的矮榻太矮,朝夕坐着便只有商玦一半高,商玦大抵觉得弯着身子不方便,却不吩咐坠儿拿凳子而是单膝跪在了她面前,这一跪,朝夕的心跟着颤了颤。
见主仆三人都齐齐盯着自己商玦也不说话,只聚精会神的将朝夕的伤口重新打开,拆下所有的棉布,伤口便暴露在了朝夕几人眼前,止血已经止住了,却还在往外面渗,商玦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坠儿拿来的药,选了一种为朝夕洒了上去。
他神态极为凝重,一双眸子分外专注的盯着她的伤口,动作更是小心翼翼怕弄疼了朝夕,而最叫人震撼的还是他这动作,若是寻常侍奴也就罢了,可他是商玦啊,他竟然用跪在朝夕跟前的方式为她包扎伤口,他受过不知多少人的跪,可他跪过的人除了燕王还有谁?
“世……世子殿下,奴为您拿个坐榻来?”
子荨喏喏的开口,商玦却根本没听见一般的未曾回答,子荨和坠儿对视一眼,二人都极有默契的不再说话,时间一点点流逝,不多时便见朝夕的伤口重新被包扎完好,今日商玦包扎伤口的动作十分利落,一点都不像第一次做的样子,可是在这之前他难道还为别人包扎过?还是说他曾为自己包扎过,朝夕不得而知,因为她对商玦的了解实在太少。
“好了,试试看可还疼?”
朝夕稍稍动了动肩膀,摇头,“好多了。”
商玦这才站起身来,转身看了一眼子荨,“为你们公主更衣吧。”
子荨忙点头,转身去找新的衣裳,朝夕也站起身来朝床榻的方向走去,她整只袖子被剪下,就这样子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待子荨拿出新衣裳来,商玦已抬步朝内室门口走去,朝夕看着他走出门,这才神色复杂的宽衣解带,待更衣完毕,朝夕未曾停留的寻了出去。
走出外厅却是未曾看到商玦,朝夕心底微空只以为他走了,正要径直走出门去,却听到暖阁有开窗的动静,朝夕心底一动走到暖阁门口,只看到商玦长身玉立站在窗前发怔,这样的神情极少在他面上出现,却是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还不去见客?”
商玦先出声,而后才缓缓地转过了头来。
朝夕站在原处,看着商玦平静的神情唇角微动,“我不知他为何会来求亲,也不知他要向谁求亲,蜀国有许多位公主,他来求亲……”
“向你,他是来向你求亲的。”
朝夕眉头一皱,“怎么会,我们明明已经……”
商玦下颌微抬,“大抵他想试试你的心意。”
朝夕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沉凝,“那我也不会——”
商玦闻言抬步走到了朝夕身边来,“不会什么?”
二人不过咫尺距离,商玦一双沉若渊海的眸子更是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朝夕定了定神,“你我之间的婚约天下皆知,他来求亲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商玦眯眸,“无论他开出什么条件你都不愿意?”
朝夕抿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虽然送来了聘礼,可是我们之间的婚约还未得镐京承认,这个时候他来求亲,大抵是想争取最后的机会,他来求亲,必定会开出让你心动的条件。”
商玦语气十分平静,“不管他开出什么条件你都不会答应?”
朝夕眯眸,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权衡,末了摇了摇头,“不会——”
商玦唇角微弯,随即又问,“为什么?”
朝夕做了决定,神态也更为平静淡然,闻言便坦然道,“最好的选择已经在我眼前,我为何还要选择别的?他与我不过有些故交,此事我自然会回绝他。”
商玦定定看着朝夕,“只因为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朝夕一愣,“不然呢……还能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