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清醒了许多,扯着他的手轻轻喊他,“严易?你醒了吗?要不要喝水?”
严易故作迟钝地嗯了一声,动作缓慢地动了动身子,这才睁眼慢慢醒来,配合她的动作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声,“渴……”
连盼立刻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旁边的凳子都差点被她的动作带翻,迅速走到一旁的饮水机那里给他打了一杯温水,凑到他嘴边。
严易撑着床边半坐了起来,连盼将杯子凑到了他嘴边,“给。”
躺了这么久,他的确是有点渴,把一整杯水都喝光了,连盼又问他,“还要吗?”
严易摇了摇头。
他侧着身子将自己往病床里边挪了挪,“上来和我一起躺会吧。”
连盼的样子其实看上去有点糟糕,头发乱乱的,额头上还有一个半消不消的红印子,不知道是在哪里磕的。两只手和膝盖那里都打了纱布,严易看得眼里又是一阵刺痛。
其实就这么一眼望上去,明明她才是伤的比较重的那个人,但躺在病床上休息的人却是自己,她在这里守了一夜。
这人怎么这么傻,傻乎乎的。
连盼见严易醒了,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她顿时感觉困意袭来,嗯了一声,便伸手将外面的大衣脱了,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接着便钻进了严易捂得暖呼呼的被窝里。
他们所在的这间病房是VIP,不过就算是VIP,用的也是标准病床,可以升降,但是床面并不大,只有一米来宽,病床都是单人床,两个成年人躺上去其实是有点拥挤的。
连盼也没想那么多,顺着他的话就躺到了床上,幸好她身材娇小,半躺在严易怀里,倒也不觉得没地方睡。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吧?”
连盼钻进了被窝,严易却没有立即躺下,他一直躺在床上躺了大半夜,其实算是休息了很久,这会儿精神地很。伸手替她撵好被角后,手臂便一直露在外面,将连盼整个人圈起,呈现一种保护的的姿态。
连盼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点黏糊糊的鼻音,听上去无端惹人怜爱。她伸手搂住了严易的腰,也没说话。
那会真的是快吓死了,其实是很委屈的,可是严易这样问的时候,连盼心里头想的那些话却又都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个“嗯”字。
他没事就好。
“其实也是我不对……”
严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原本细软光滑的头发因为一夜的折腾,又是淋雨又是摔跤,摸上去有点乱糟糟的,不像平时那么柔顺舒服。他有洁癖,却不介意抚触她很有可能沾了污泥的头发。
连盼躲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闷闷道,“我也有不对……”
两个人靠在一起,简直跟吵架似的,争相承认自己的错误,至于引发争吵的事件细节,反而都不愿提起了。
反正严易都知道了,连盼刚刚说了一遍,一时也不愿再提。
她心底此刻只有一股失而复得的感激,而严易,对他怀里的宝贝,此刻只有心疼。
老天赐给他一个大宝贝疙瘩,他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又让她流泪呢?真是该死。
严易的怀抱很温暖,连盼贪婪地在他怀里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只要严易一在身边,她就觉得特别安心,仿佛天塌下来也不怕似的。
于是她脸也没洗,头也没洗,就这么抱着他的腰躲在被窝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严青、周嫂还有管家老张一大票人浩浩荡荡跑来医院探班,连盼头顶跟个鸡窝似的,突然醒来就望见病床旁边围了一圈的人,顿时吓的不清。
严易早醒了,把自己收拾地人模人样的,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居然也没叫醒她。
连盼连忙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摸索着简单给自己扎了个马尾,尴尬不已地跳下床,冲着老太太和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