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盼要是真出了事,这么大个姑娘,他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地底下的儿子媳妇!
连家可就这一根独苗啊!
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虽然说是被救了,这里头受的惊吓和苦楚,连盼不说,他也能想得到,此刻除了心疼,竟也说不出别的。
若不是有严易……连大爷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舍,却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有严易在,连家恐怕早就毁了!这个他挺喜欢,却又并不是太喜欢的臭小子,大概真的就是上天送给连盼的贵人吧!
祖孙俩抱在一块儿,虽不至于痛哭流涕,却也都是红了眼眶,林至在旁边插科打诨劝了好一阵子,两人才破涕为笑,重新恭恭敬敬给连家的祖宗上了香,郑重完成了新房地基的祭祖仪式。
几人转身,正准备回去,连大爷忽而咳了一声,从案桌上的线香包里抽出了三根香来,递给严易,“小严,你也上一炷香吧!”
连盼楞了一瞬,突然明白了爷爷的意思,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求祖宗保佑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严易嗯了一声,拿着香在蜡烛上点燃,十分敬重地插进了香炉里,弯腰拜了三拜。
他求了什么,没人知道。
至此,地基简单却不失隆重的祭祖仪式,正式结束。
另外一边,暗香会所里,一间隐蔽的、断了电、紧锁着的黑漆漆的包房,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房间里汗水和排泄物混合的恶臭味顿时扑面而来,开门的两名彪形大汉嫌恶地伸手捂住了鼻子。
因为开了门,光线进来,屋里的情况这才得以见日。
一名年轻的女人躺在地板上,头发油腻,身上恶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样,一动不动地蜷缩着。
来人中有一个脚踹了她一下,那女子吃痛,顿时睁开了眼。似乎又觉得光线刺眼,她下意识捂住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惊喜地从地上坐起身来,朝来人问道,“你们终于要放我出去了吗?”
连盼,对!肯定是连盼找了严易,决定要放她出去了!
连盼一向都是那么好说话的,她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她实在在这里待了太久,久到要疯了,这里没有光线,没有人,每天只会有人给她送一顿吃的和水,还有人过来给她打针,每次打完针她都会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第一天里,手机还有电,她不敢报警,只是惊恐地往外发了两条短信,一条给母亲,一条给莫轩。
给母亲的短信里她阐述了真相,不过说得并不具体,给莫轩的短信则更加模糊,让莫轩去找连盼。
现在,肯定是连盼心软了,她们毕竟是同学!何况连盼也没出什么大事,实在没理由再折磨她!
来人没和她多废话,只是递给了她两个面包和一瓶水,“快吃,吃完了放你走。”
卢菲菲的确很饿,抓着面包顿时狼吞虎咽起来,房间里的电闸似乎被打开了,有人啪嗒一下开了灯。
两人守着她吃完,又递给她一套衣服,“去洗个澡,收拾下自己,我们再送你离开。”
既然电来了,房间里的水肯定也有了,卢菲菲点了点头,钻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就洗干净从里面出来了。她的确长得还算漂亮,就算没有化妆,此刻将自己收拾妥当,又换了一身衣服,便顿时变了个模样,看上去清丽可人,再也看不出刚才肮脏可怕的痕迹。
长袖长裤掩盖了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虽然还是很痛,但她不敢再生出任何报复的念头,只希望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结束这场噩梦。
会所很大,走廊里的路曲曲折折,卢菲菲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大概走了有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一扇小门,外面偶尔有车和行人经过,发出轻微的嘈杂声,这再普通不过的声音,却令她几乎落泪——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