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你别唱了。”青蘅坐在屋顶上扶着额头对元道。
“我唱得不好吗?”元道。“我跟你说,我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好歌声。”
“你唱得很好。”青蘅道。
“说起来他还挺有才的,情歌写得一首比一首好,这要是在以前,不,哪怕是现在他也能靠唱情歌抱得美人归,再不行也还可以把美人敲晕了拖回家。”元感慨道,可惜碰到的是青蘅,青蘅想睡但不想负责,而动手,青蘅单手能打十个赭。
虽然赭很努力锻炼习武强身,武力很强大,能徒手打死猛虎,奈何玉主作弊。
青蘅拿着笔在木牍上书写着一个个音律符号。“情之所至,即兴而歌。”
“你还挺懂他的。”
“我和他是知己。”
“既是知己,你说他能不能从你的音乐中听出你的想法?你已经意识到的,和你还没意识的?”
毛笔在木牍上停顿了一瞬,很快继续书写,青蘅道:“可能吧。”
“你俩真是太扭捏了,想睡就睡,即便不想负责,也可以先在一起,来日腻了再分又不冲突,离婚本就司空见惯之事,没几个人会真的一生。”元道。
“你说的那是将就凑合。”
“有几人的婚姻不是凑合将就?”
“可我不想。”青蘅道。“人的一生本就短暂,减去睡觉的时间,再减去吃喝拉撒的时间,还剩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
“人族最新的平均寿命统计是四十三岁,减去睡觉和吃喝拉撒的时间,大抵还剩下十八载的时间,但你说属于自己的时间,也就是要将为了维持生存而劳作的时间除去,那也没剩几天时间。但你是玉主,你的寿数比别人长,你不需要为了衣食住行而劳作,你的时间无疑比别人更多。”
“不,我没比别人多多少,别忘了,我修了百载的鸿沟。”青蘅道。“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时间本就少,若还要去挤出时间浪费在一段将就的婚姻上,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
元道:“你的婚姻观,不,你的时间观,也不是,是你们的时间观都挺清奇的,我好像理解为何以前的巫子们多是独身了。”
虽然有风流成性的巫子,但大部分巫子还是独身主义者,而且风流成性的那种巫子,跟人上床的感觉给人也不像是好色,更像是稚童玩游戏的心态:认识了一个有意思的新朋友,一起玩了一场蹋鞠,很开心。
没有轻佻,没有浪荡,更没有征服了异性的得意,心态非常的纯真,看待男女之事的心态与稚子看待玩蹋鞠游戏的心态如出一辙,完美诠释什么叫非人。
也有个别巫子是另一种情况:被人敲晕拖回家。
作弊的是玉主,巫子还是正常人,会因为有魅力而被不止一个异性敲晕拖回家,从而留下风流的名声,这种情况随着现代婚姻在贵族阶层中的诞生与完善才慢慢消失。
青蘅道:“顺从本心罢了。”
将最后一个符号填好,青蘅拿出琴弹奏刚写好的曲谱,幽幽琴声自之间流出,如诉如泣,相思入骨。
一曲毕,青蘅问元:“如何?”
“词曲很搭,搭得天衣无缝。”
“我也觉得很好,那就这样了。”青蘅将自己制的琴收好,看向城门的方向,官署是全城最高的建筑,坐在屋顶上视野非常好,全城进入眼中,一望便望到了远方归来的狩猎队伍,不由一怔。
赭拉着一根绳子走在最前面,身后是被无数人推着的猎物,那是一头当之无愧的巨犀,肩高超过十七尺,头高超过二十四尺,为了将它带回来,赭令人将巨犀就地肢解,用了四辆大车才装下,车辙沉重,没人在前面拉、后面推根本动不了。
青蘅远远的只是一个硕大无比的头颅,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