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查酒(法律允许酿酒,但不许酿粮食酒)、宣讲政策、农忙时组织青壮下乡帮忙、劝学(谁家崽崽到年龄了,去提醒要送官序,如果不送就把崽崽的父母抓去坐牢)、交通堵塞、扶贫(抓无业游民去修路修城墙,有酬劳,也算是工作扶贫)、敬老(给老人送粱肉,具体送多少根据老人的爵位而定)、讲学(不定时去官序为幼崽们介绍拐子的套路,培养幼崽们的警觉心)....林林总总根本数不清,反正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治安吏干。
当然,虽然难干,但治安吏也很有前途,治安吏中的优秀者会被下放去乡里担任乡正、乡正干一段时间后又回升回城邑中,却不再是治安吏,而是高级胥吏(也有跳过乡正直升的),再是城丞这一类半官员半胥吏的职位,之后就是去别的地方担任城令,再从城令到郡中官员,再到郡中高级官员到治一郡的郡丞,从郡丞到郡守,郡守到邑中高级属官或直接入帝都,在帝都呆一段时间后再外放为邑宰,邑宰又到帝都公卿,帝都公卿之后是州牧。正常情况下行政官吏的升职流程约莫如此,虽然大部分官吏都走不完这个流程,但治安吏这一流程的初始,绕不开。
官位越往上,坑越少,有半数胥吏会永远卡在胥吏的职位上,为了安抚这部分胥吏,辛筝推行了一项资历政策:胥吏的资历达到一定年限虽然不会升职,但会加薪加福利,不止加一次,每两年加一次,身上的爵位每隔十年也会升一级。且不同于氓庶(品德好的庶人,比如天灾人祸时见义勇为救助了许多人命的义士;从事特殊岗位的氓庶,如教育行业,可以靠资历和教育成绩提升自己的爵位,仅限于官序的先生,民间私学的先生不在此列)有上限(最多到中大夫)的爵位,官吏的爵位提升没有上限,只要干得足够久,哪怕没有功绩,理论上也可以靠熬资历一路熬到上卿的爵位,只是大部分人的寿命都没有八/九十年,自然也没法干个八/九十年,但资历与功绩可以相辅相成,没人能干了几十年都没有立下任何功绩,而功绩可以缩短提升爵位需要的资历。
青蘅以前只知道胥吏的升职前景很好,很方便捞油水,尤其是治安吏,但对胥吏的具体工作有多累没有深刻了解,如今全都补上了。
本身就已经很累了,又因为工作内容普遍要与刁民打交道,咸猪手都还是最容易解决的麻烦,一脚踩过去就行,真正为难的是与刁民们打交道时的艰难....干了一旬,哪怕以青蘅的身体也累得够呛,每天回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倒床上躺尸,连根手指都不想动。有生以来都没这么累过,哪怕是在玉宫时被群巫按着学各种不感兴趣的东西也没这么累。
元好奇的问:“感想如何?”
青蘅答:“我与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何至于此?”元感慨道。“我记得你之前对胥吏们很羡慕呀。”
青蘅懵然:“我几时羡慕了?”
“你不是说胥吏位卑却权重,吃拿卡要捞油水甚为方便。”
青蘅道:“我那不是羡慕,我那是想剁了他们。”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说出了胥吏这一行的好处。”
青蘅道:“是我片面了,有利用职权吃拿卡要变现权力的吏,也有认认真真践行职责累成死狗的吏,前者该憎恶,后者该尊敬,当区别以对待,不可一概而论。”
“脑子怎么就这么清醒了?”
“当局者迷。”想了想,青蘅又补充:“不,是所处的立场变了,之前我是里正,是食肆掌柜,如今我是吏,人只能看到想到所处立场的事物,眼睛与思维皆为立场所局限。”
虽然还是很想揍辛筝一顿,但这么多年折腾下来,她也明白辛筝是在做什么。
“兕子在你身上花的心血没白费。”元道。
“她花了什么心血?看足了好戏吧。”
元幸灾乐祸道:“看戏与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教导你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