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盐与海盐,圈矿盐无疑要容易许多。矿盐会吃死人的,因而经营矿盐生意的做的都是用矿盐冒充正经盐的生意,不像另外三种,需要从一大堆贵族嘴里抢食,凡暴利的行业,包括但不限于民生(如酒、皮肉生意)等生意全都是贵族私产。
矿盐会吃死人的特殊性决定了它赚钱,却谈不上暴利,因而想要将盐矿都圈起来难度不大。无主的盐矿不用说,直接圈,有主的盐矿更容易,用法律武器将做矿盐生意的人全部杀光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比起怎么将盐矿都控制起来,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控制盐矿会不会变成权贵的狂欢。
没有提取技术,矿盐是无用之物,如今有了技术,矿盐可一点都不无用了。只要有利可图,人性是不会错过的。
权衡一番,因为曾经是国君,而国君这种生物最大的特点便是不知恩,别人对自己好全都是天经地义,尽管濁山姮调整了心态,但大半辈子培养起来的心态不是那么容易改的,这也使得没有人能将濁山姮拉入麾下。别人拉拢不了濁山姮,濁山姮也没法拉拢到人结党(有能力有手段有魅力但前国君的身份太尴尬),在朝堂上一直是孤身之人,辛筝不需要担心她私吞盐矿。
濁山姮也清楚这一点,倒没推脱,只是问:“可允许民间如井盐一般投资?”
濁山姮为宁州牧时有许多可圈可点的政绩,其中最突出的便是增加井盐产量。
井盐工序繁难,工程费用和设备投资颇多。每开一井,一般需要一二年至四五年,倒霉点需十余年乃至数十年。成本就很高,浅者以百金计,深者以千金计,倒霉点耗费千金而不见功。
濁山姮为了多开盐井,推出了年限井,让民间有钱的人投资开井,井开出来后投资者按照比例享有盐井一定年限的股份与收益。当然,投资者只能分红,没有管理权与所有权,最多有监督权,年限到了以后这份分红与权力也会没有,但一口盐井的收益足以让投资者花的钱十倍回收,不考虑这个回收时间长达数载,可谓暴利。
将民间的钱聚起来,宁州一口气开了许多盐井,井盐产量因而翻了一番。
辛筝沉吟须臾,道:“先自己试试。”
濁山姮瞬懂,若前期成本不高就比着湖盐与海盐,若成本高,那就比着井盐,拉民间投资。“明白了。”
敲定了矿盐的事,辛筝又同濁山姮、望舒谈起酬劳。
若望舒还在坐牢,减刑就行,但这家伙已经出狱,就没法再用减刑当酬劳,得给爵位给钱,爵位好说,盐干系民生,刚刚出狱的望舒从白身变成了中大夫。爵位配套的都是社会福利,比如最重要的养老金,好解决,赏钱就有点为难,之前没人搞出过这么重要的技术,也不知要给多少合适。
一番磋商后辛筝决定给望舒一千枚玉钱做奖励,但不是一次性给钱。
以前给发明者的奖金都是一次性给,但穷人乍富....能保持理智的不多,毁掉自己与家庭倒是很常见。寻常氓庶暴富,无法保持理智,人生毁了,辛筝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但这些通过发明了有用的技术而乍富的工匠若毁了,辛筝觉得有点可惜。
一个人能发明一样有用的东西,未来自然有可能发明第二样,即便不能发明第二样,也可以一直改进第一样。
是人才,若毁了,可惜了。
辛筝最终修改了规矩,奖金还是给,但不再一次□□付,而是分成二十到五十份,每年领一份。如此,虽然也富了,却非乍富,只是家庭收入增加,生活水平提高,不会弄到人生尽毁。
望舒对一千枚玉钱的酬劳很满意,但拒绝分那么久才交付,要求一次性给完。
一番争执后辛筝坚定道:“你说什么都没用,修水利修海堤垦殖修道路筑城....到处都要花钱,国库比我脸还干净。你若坚持,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望舒噎住,好一会才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