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着少许肉渣的肉汤。
就是心情控制不住的低落。
“虽然没有兔肉,但今天有圆葱吃。”彘摸着茅的脑袋道。
茅闻言立刻高兴了起来。“我要吃两碗。”
“好,今晚茅可以吃两碗圆葱。”
彘想过大君出事的消息会引起风波,甚至破坏国君封地这一两年的平和,但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快。
修路和修房子给的酬劳都是圆葱,氓庶们自己的主要种植作物就是牧草,而牧草保存起来不如圆葱方便,也没圆葱更能充饥,但也不是只给圆葱。
虽然修建房屋和道路的是氓庶,但管理工程的却不是,而是监正、监丞以及两个账房,前者负责道路修建,监丞负责采买,两个账房一个是纯记账的,记工程中的各种开支,另一个则是管钱的,四个人谁都不向谁负责,各管各的。
每隔半个月,监丞会从账房那里取一笔钱买几只羊,具体买多少只看四个人负责的路段和村社工程的参与人数,差不多十个人一只羊。
丘长会让人搬丘里用于防火的大瓮还有各家各户提供的大瓮来炖羊,炖煮了以后除了年纪小干不了什么活的稚童,每人都能分到一碗盛满了肉的肉汤,便是稚童也会分到一碗漂着肉渣的肉汤。
肉汤里除了盐什么调料都没放,但在每个人尝来都是无上的美味。
肉吃完后羊骨头也不会丢掉,丘长会收集起来在之后的日子反复炖煮,煮出的骨头汤多少有些肉味,再搁点盐,正好给大家继续尝肉味。
这两日内心一直惶惶不安的彘带着老妻和儿子孙子和全丘人在晒谷场等羊肉炖熟时听到了车马辚辚的声音。
国师的巡逻队都是骑马不坐车的,有车马的不是贵族也是个奴隶主,但国君封地除了国君自己就没别的贵族了,奴隶主也在夏季的□□中被杀光了,长吏等官吏下乡查看时为了赶时间也都是骑马,一听到车马的声音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绷着的所有人第一反应便是来者不善。
国君封地除了人数稀少的国师,还有新设立的民卒,夏季国人暴动时忠于国君的士不是被杀了就是投降了,而管理偌大封地自然不能只靠不足千人的国师,长吏便设立了民卒,反正氓庶每年都要进行一定的军事训练做为战争时跟着贵族战车的徙卒,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无妨。
民卒是义务,没钱也没粮,但所有丘社都很上心。
北方多猛兽多盗匪野人,辛国的国君封地因着某些原因更是危险,因而民卒只要有空都会被拉出来训练。
几乎是立刻,近日一直惶惶不安的丘里青壮徙卒们纷纷抓起草叉跑到了声音传来的那一面,提防着即将到来的人马。
更有机灵的跑去了丘社修建时最先修的一处小台子,那里有狼烟,只要点燃,这个月负责巡逻国君直属封地的国师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九州之地,兖州与沃州最穷,但穷也有穷的好处,没那么容易组织起强大的力量。尤其是世代担任兖州牧的穷桑国前几年还爆发了继承者战争,对兖州方国的控制力严重下降,不论是东南西北四位方伯还是那些二流方国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转战并不是一件事容易的事,几万人的转移,以及敌人的追杀都不是小事。
出乎意料的是,追杀虽有,但力度并没有预想的那般厉害。
莫说盗趾了,便是鹄都有些诧异,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诚然,蒲阪围城半年,不管是围城的还是被围的都很惨,但奴隶军和蒲阪的贵族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奴隶大逆不道的杀死主人叛乱不说,还围攻帝都,围得帝都易子而食,折骨而炊,那些战死的贵族尸体和俘虏也全都被奴隶军制成了人脯,如此奇耻大辱,那些贵族能忍?
山雨欲来。
鹄颇有这种感觉,却很期待。
来吧,拼个你死我活,能拉一个是一个,反正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