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腐化到夑不得不收拾的地步,更别提不少人甚至开始向夑提出分封的建议。
再不收拾就晚了,夑果断开始整顿风气,顺便摁死那些提出分封建议的人。
若无意外,夑将完成对盗趾军的重新整合,尽管有部分掌握兵权的人反对,但总的来说,三成的将领选择中立,四成的将领支持他,反对的只占三成。
理论上应该很顺利的丰满,现实却是惨烈的骨感。
吃了败仗被咬下几块肉的扶风侯放弃了休养生息,见缝插针派出了说客游说反对者与中立者,许以贵族的爵位,来日分封,子孙代代荣华富贵,现在想做以及在做却不能合法做的事,待防风国吞并盗趾军俱都会合法。
反对夑欣喜若狂,高举正义大旗叛乱与倒戈,控诉夑忘恩负义,窃取盗趾的成果还苛待盗趾时的老人们,分明是在借机铲除异己。
中立的心动,一部分跟着倒戈,一部分继续中立,却不再偏向夑。
支持者们出现了分化,一部分转化为中立,一部分向夑索要承诺做为继续支持的回报,在被敷衍后选择了反水,仍旧坚持曾经与盗趾时的理念而支持的少之又少。
最终结果便是夑带着残军被扶风军与叛军一起逼到了这片没有退路的山谷,穷途末路。
其余仍旧坚持理念,亦或是不愿同昔日相杀的王侯贵族妥协的将领们则被堵在了别的地方,短时间内根本过不来。
尤其是因为不知道谁会反水的缘故,盗趾军内部如今根本无法互相信任,谁也不能保证袍泽会不会背后捅自己一刀。
须知第一批反水捅了夑一刀的人中有盗趾时的老人,也有夑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谁都无法信任谁,自然无法互相合作,短时间内自保有余,但要来救夑就只能在梦里。
盗趾军被逐个击破的命运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除非....
鹄的脑子里不期然的想起四十多年前在澜水之地遇到的女童。
“北方?”鹄问。
这个时候能救他们的只有北方的辛筝,只是,鹄思考了下。“她没理由救我们。”
尽管四十多年前相处那段时间对辛筝的印象不错,但鹄并未因此就觉得辛筝是一个好人,相反,正因为相处过他更笃定辛筝非良善。
好人会为了救人而救人,辛筝那种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辛筝这些年征战频繁,现在都还在休养生息,扶风侯不顾一切对外征战是因为损失太大,必须想办法在短时间补回来,如此才有能力抵御即将东进的防风。
但辛筝不一样,辛筝的体量太大了,现在的她最重要的是稳,而一旦卷入澜州的乱局,接手了盗趾军的地盘,她就得提前同防风或是高辛对上。
夑道:“不,她有理由。”
鹄不解。
夑解释道:“她在澜北投入的太多了,多到她无法放弃,官序这些年培养了多少对她有好感且能写会算的学生,还有培养高级人才的山鬼学宫,同南溟诸岛上的商路,澜州比北方更温暖,粮食作物一年两熟的气候,贪婪是辛筝最大的优点,也是她最大的弱点。”
最重要的是,盗趾军如今这倒霉情况可不仅仅是扶风侯的功劳,北方也同样出了力,只是没摆在台面上。
夑如今唯一不确定是北方暗中坑害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自己在割了扶风国一大块肉,掌控了澜州将近四分之一的疆域后开始脱离北方的控制,所以想教育一下自己,还是不想再等了,现在就想将盗趾军纳入王畿的版图?
鹄闻言安心了。“新王愿意救我们,我们必定能打退扶风国。”
夑的眼神有一瞬的莫名,盗趾军控制范围中的人族对辛筝着实是一点都不排斥,不仅不排斥,还充满了好感,他可以笃定,若辛筝要吞并盗趾军,盗趾军治下氓庶一定不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