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议事。
盗趾军在盗趾时是毫无疑问的一言堂,盗趾说往东就往东,说往西就往西。到燮这里仍旧保留了这种传统,至少在燮凭借自己的文治武功征服了所有人后也能一言堂了,只是比起盗趾时终究还是差了些。
起码盗趾要是还活着绝对不会有人穿得贵族似的跑他面前晃悠,更不会在他拍板做了决策后提出疑惑为什么。
虽然燮的决策看上去的确有点不合理,前不久才与联军结盟,这会儿就要反手捅刀了,而且那几个小国还没灭完呢。
燮感觉重点应该是最后一部分,那几个小国还没灭完。
礼崩乐坏这么多年,前脚结盟后脚捅盟友在这年头是家常便饭,若非如此辛筝也不能那么轻易的策反豫州联军。
关键在于那几个小国,打下地盘获得更多的土地与人口,这些家伙能够捞取的油水也会更多。
燮心中微叹,却还是耐心的解释怎么回事:“我们不容于王侯贵族,联军攻破了兖州,我们便是假虞伐虢中的虞,若联军败了,柿子捡软得捏。与其等他们恢复了元气来寻我们麻烦,倒不如先削弱他们,再一次扩张....”
一听到扩张,众将顿时就精神了,认真听了起来。
计划通过,燮却愈发心累。
战略是早就定好的,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情,燮也没将所有人都瞒着。
战争并非一拍脑门就能打起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光是粮草就不是马上就能筹集好的。每一场战争在真正明刀明枪的干上之前便已开始,大量的物资调动就不可能瞒得过谁,不论是自己人还是别人。
区别只在于,敌人会不会被误导。
至少联军成功被误导了,燮大宗的调动物资,他们只以为燮是和那几个小国打,事实也的确是,但实际调动的物资远远超出了需求,并且大部分是暗中往北方运输。
再加上盗趾军还有一个小国没灭完,联军便没多想。
燮带着盗趾军抄了联军后路联军还在纠结要不要出兵。
准确说是扶风侯想退兵,高辛洋不想。
联军在北方打仗时后方出了问题,为了供给大军的粮草,各国都在本就重税的基础上了增加了税赋,氓隶苦不堪言。
本来只要打赢了,劫掠到足够的财富,不仅能化解民怨,连原本的矛盾都能缓解,然而,辛筝她不讲武德。
夷彭商队在澜州与扬州的南方格外的活跃,从前还只是抢那些要么卖身为奴要么死的流民,如今连非流民的人口也抢。
夷彭商队开得条件甚好,签五年的契书,去南溟那些无人的半岛与海岛垦荒修建海堤,包吃包住,不论地里的收成如何都有固定的工钱拿,不用缴纳任何税赋,五年后还能分地。
来者不拒,哪怕是奴隶,到了新地方后就是良家子。
这条件着实吸引人,莫说奴隶,便是还没沦落为流民的庶人们也拒绝不了。前者不想当奴隶,想吃饱饭,后者虽然还没沦为奴隶,但连年战争,年年入不敷出,继续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该全家为奴了不说,孩子一个个死在战场上,也着实痛苦。
有的家庭甚至出现了生男便扔河里喂鱼,生女便留下来养大的情况,原因便是男孩长大后一定会被征入伍,而女孩有一半概率不会被征为兵卒,可以给父母养老送终。
在夷彭商队不怕花钱就怕掠夺的人口不够多的精神下,澜州与扬州南方出现了大范围的人口逃亡。
最缺德的是,虽然对两州的南部广撒网,但夷彭商队仍旧分了重点区域,扶风国与高辛国便是重点下手的地方。
这对难兄难友中,高辛国受害最重,扶风国虽然也连年征战,但前前任留下的家底太丰厚,还撑得住。高辛国虽然也有前任留下的丰厚家底,但再厚的家底也架不住高辛国这些年冠盖诸国的对外征战频率,可谓将以战养战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