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七日,其中的苦难无法想象。
不会赢。
但他,或者说太昊琰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赢。
又一次击退王师,画旬随意的坐在了地上休息,顺便取出了干粮啃食,啃得很仔细,一点都不浪费。
这几天军粮一份被拆成两份吃,却依旧不够每个人吃。
刚啃了没一会便感觉到了阴影,抬头一看,是夏。
形容同样狼狈的夏道:“军粮没有多少了。”
画旬拿着干粮的手顿了下,不太确定夏究竟有没有猜到,最终还是平静的问:“还能撑多久?”
“再怎么省,也只能吃三天。”夏道,说得很小声,一点都不似龙伯的声音。
军中将要断粮这种事情要是被士兵听到,很容易就会引起哗变,不得不小心。
画旬瞧着夏平淡的眼神,明白对方是猜到了,便很大方的问:“这几日营中有没有什么话?关于援兵的?”
夏:“....开始有人怀疑援军是不是真的会来了,还有一些小范围的哗变,这个你应该知道,被及时镇压了。”
画旬问:“所以?”
夏道:“我是盟军,并非太昊琰的下属。”
画旬道:“你想走我不会拦着,但不能现在走,你现在走了等于昭告所有人援军不会来。若是那般,我会让你揍不了。”
夏想了想,问:“那你想怎样?”
“在我完全败北之前,你不能走。”画旬道。
夏想了想和画旬翻脸的风险,同意了。
画旬目送夏离开,心中思忖着援军的事快瞒不住了,也该进行下一步了。
***
“杀!”
不知道又是谁喊出了一声怒吼,杀声四起,又是无数人倒在了地上。
君离站在军营的高地,与王一同俯瞰着远处的西荒军营,哪怕什么都看不到,也能听到那惨烈的厮杀声。
王问:“他们还要打下去?”
“是。”君离回道:“目前来看他们并没有投降的打算,画旬应该还有后手。”
较量这么久,画旬后手多也不是头回了,君离显得相当平淡。
王道:“是个名将,可惜站错了立场。”
画旬的确无愧西荒第一名将的美誉,硬生生的将这场战争给拖成了如今这般,奈何西荒的底子太差,名将无法完全发挥,不然还真不好说。
只是,盯着这场战役的可不止天山东西,还有这片大陆上别的种族,甚至同类的诸侯们,若是王师损失惨重,哪怕最终赢了,日后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又一次击退蒲阪王师,冰墙到处都是裂痕,虽然通过不断的浇水可以重新填充,却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曾经的晶莹剔透,满目近黑的暗红,也不知是哪一方的血,暗红近黑的色泽中不时可见碎肉碎肢。
画旬便在水、鲜血与碎肉碎肢筑成的墙头上心算着战局。
蒲阪王师这些日子的进攻愈发得猛烈了,猛烈得不太正常。
双线作战,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蒲阪王师。
东线如此不顾一切,西线的战事必是出了问题,让陆军无法再指望水师。
画旬思忖了许久也没想到西线占据能有什么剧变。
除非龙伯水师南下。
但太昊琰绝对不会答应。
龙伯水师南下固然可以解围,但辋川海以后是人族的内海还是龙伯族的内海就有待商榷了。
不过,不论西线如何,东线却是岌岌可危。
已经第十天了,援军和粮草一直都没有半点消息,得益于他与太昊琰的关系,以及他数十年来的威名,军心虽然动摇,但现在都还没崩溃。
“大将军。”
画旬回神看向喊住自己的将领,愣了下,对这名将领有点印象,但不熟,这段时间不断有人战死,军将战死,军佐顶上,军佐战死,校尉顶上,校尉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