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长葛是葛天国的国都,而葛天国是冀州诸多大国中的一株奇葩。
别的大国都是占据着大片的肥沃平原,而葛天国,国中至少七成国土是群山起伏的风貌,本来比例更高的,但现任葛天侯在位后一直积极扩张,灭了二十一国,其中一大半是平原国族,这才将山地比例给降了下去。
这种地缘当个偏安的乡下小国绰绰有余,葛天侯夫妻俩却愣是将此国给变成了冀州的一流大国,并国二十一,服国四十,俩都是牛人。
只是,这俩再牛也无法改变葛天国的糟心地形。
半年的期限搞不好其中一半时间都得花在葛天国。
青婧回以白眼:“葛国这一代的君侯与君夫人都很注重道路的修建,这么多年过去,葛天国与你不知多少年前听说过的模样早已不同。”
昭明诧异。“你去过葛天国?”
记忆里青婧被逐出玉宫后拜访的每个国家都没有不倒霉的,轻则祸起萧墙,重则烽烟四起,国族动荡,真正意义上的走哪祸害到哪。
不算盗趾过境,没听说葛天国这些年有什么大事。
哪怕是葛天侯夫妻俩也因为早年吞并的国族太多,最近的十年一直都在消化,甚少动刀兵。
青婧嗯了声。“快三十年前的事了。”
昭明顿时了然。
祸害也不是一日炼成的,三十年前青婧还没如今的功力,无怪乎葛天国不在受害者名单上。
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自己的医治对像哪位的昭明忽问:“那你要我去救的人是?”
“井雉。”青婧回道。
昭明不明白青婧能与井雉有什么瓜葛,但也没多问,因为青婧一看便是不想多说的眼神。
“我会尽快出发,但明天就出发是不可能的,半年就到也不太可能,不准往我身上下蛊,我会尽力。”顿了顿,昭明问。“井雉应该不会正好只剩下半年的命了吧?”
“你便是赶不到,她也能再支撑一年有余。”青婧随口回道。
呃,那是有点急。
昭明道:“我争取半年赶到,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不自己去,以你的身体素质,一定会比我快。”
青婧道:“我是会比你快,但我是想延续她的生命而非提前终结她的生命。”
昭明:“....听不懂。”
青婧叹道。“她见到我会想杀了我,可我不想死,必会先下手为强弄死她。”
昭明懵了。“我以为她于你而言很重要。”
如果不重要,何至于会愿意主动救人?
青婧点头。“她是很重要,但我爱自己甚于爱她。”
到底多年同门,昭明瞬懂。
见不到,井雉自然鞭长莫及妨碍不到青婧的安全,俩人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而见了面....必须死一个。
可这更离奇。
“我记得师妹你素来论心论迹。”昭明委婉道。
看一个人要如何看?
聪明人答曰:说什么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做了什么。
即论迹不论心,毕竟,论心,这世上就没有完人,太强人所难了。
遗憾的是,这世上总有奇葩与整个世界逆行,如青婧。
这家伙不仅论迹还论心,非知行合一者她都看不上眼,或者说,不把人当人看。
望舒曾因此事与青婧爆发过一番论心论迹的激烈争辩,被辨得体无完肤。
青婧的逻辑用一句话可以概括:论迹不论心不是因为人无完人,而是人无法知道另一个人的心里在想什么,自然只能论迹。
望舒最终只能无奈的表示:能听到别人心里想什么,不是你随机抓人当实验材料的理由。
这世间有几人心里没点黑暗?
你在和人说话时随时翻脸也就罢了,当着你的面想不好的东西,莫说翻脸,被揍一顿都活该,只要你不怕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