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件,时不时抬起目光,环视场下,节奏把握得很好。
分明是大段枯燥的文字,被她咬在唇齿间,莫名让人有种想要听下去的冲动。
“……真是个尤物。”云蒙咋舌感叹道,“这上了庭审,一定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漂亮吧,声音也好听,喜欢吗?”
“她一定很能干,年纪轻轻的,对吧。”
“总有些姑娘,很会利用自己的美貌——你是个例外,阿离。”
听了这话,秦离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一下,眸中浮现出一丝嫌恶来。
她不介意她们玷污自己。但是玷污她的信仰,她听不下去。
“喜欢的话,我送你出去啊,”云蒙的手指顺着她精致分明的下颌线轻轻划过,“去尝尝尘世的快活,怎么样?”
秦离双唇轻启,吐出一句话来,“我尝过了。”
“滋味很好——你姐姐没有告诉过你么?”
云蒙的手指骤然一僵。
下一秒,她指间多出了一块不知从何处摸来的锋利铁片。
薄刃压在秦离颈边,冰凉的金属划开皮肉,无数细小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汇成一条,顺着蝶翼般的锁骨啪嗒滴落。
“……二号,差不多行了,别太过火,”一旁的管教终于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劝阻道,“一会弄脏了地板,谁来收拾?”
“你倒是怜香惜玉。”云蒙轻哧一声,懒洋洋地收回手来,含掉了指尖沾上的一滴赤色。
“当然是谁的血,谁收拾。”
秦离的平静隐忍让她倍感无趣,虽然她对此早有预料——妄想自己还能爬得出地狱的人,是不会在监控环伺的地方留下“污点”的。
但她不怕。
云蒙爱极了这副身躯受伤染血、疤痕遍布的模样。为此,她不介意在这里多住些日子,甚至于,一直住下去。
秦离的汗是香的,血是甜的。
皮肉是温热的,骨骼是冰凉的。
她是个让人着迷的人。
男人,女人……任何人。
新闻时间结束,身旁的犯人熟视无睹地路过她们,鱼贯而出。管教将一块湿漉漉的抹布扔在秦离跟前,说了句“收拾干净”,同样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唯有身后的云蒙岿然不动。
秦离弯腰拾起抹布,单膝跪下,开始擦地。
她的动作有些凝滞,是身上新伤旧伤太多的缘故,伸展间,周身的线条却格外标致好看。
囚服宽大,愈发衬得她纤长细瘦。
一面擦,一面有血从锁骨的伤口滴落。混合着抹布上的水渍,在浅色地板上晕染开来,空气中浮起淡淡的腥甜。
“你这样擦,什么时候是个头。”
云蒙终于绕到身前来,微微俯身,挑起了秦离挂着冷汗的下颌。
“别动,帮你止个血。”
一张骨相刻薄、堪称冷艳的脸凑了上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伤口疼痛愈发鲜明。
秦离被迫仰着头,眉间紧蹙,“别碰我。”
“那你还手啊。”
“……云蒙,”秦离嗓音沙哑,“你别逼我。”
“嗯?你好偏心。叫她就是阿云,叫我就直呼其名——”
薄唇利齿贴上颈间,骤然发力,咬了下去,“逼你,又如何?”
粉碎尊严、践踏底线的快|感,让云蒙齿间几乎失了力道。在对方节节败退中,她品尝到了莫大的鼓舞与荣耀。
以至于,某个瞬间,云蒙产生了一种“她也不过如此”的错觉。
从前站在云端上发号施令、让她只能仰望的人,一夕入泥,居然如此唾手可得。
浓烈的血气在口中漫开,滑腻柔嫩。不易察觉的颤抖顺着肌骨传递出来,云蒙抬起眼来,捕捉到了她难得脆弱的一抹痛色。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找不识字的人来审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