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未在该有的待遇上苛待过他手底下的人。
“既然白队没有思路,”蔡薇抬手挥开眼前的烟雾缭绕,不见愠色地接过了话头,“那么我来安排。”
“一探组带人走访盲校周边,摸排目击证人,询问盲校周末留校学生——带上心理专家,问话时注意方式方法。”
“二探组去南山花鸟鱼虫市场走一趟吧。碳素风筝线并不常见,分尸工具假定为碳素鱼线,旧鱼线易断,也不够锋利,新购的可能性比较大。”
“秘书处,小周,拟协查通告,在全市范围内寻找无头女尸……或是尸块。”
“法医室,尽快对头颅进行解剖,看看能否确定、或是排除部分死亡原因。”
“还有,把尸体头部装进足球里,这一行为不符合常规,我想听听犯罪心理专家的意见。”
“小娄,”蔡薇想了想,“报案人是不是还没走?一会请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
在蔡薇布置工作的时间里,白文斌抽完了一支烟,嗤笑连连。
并非是他消极办案,而是这个案子本身,就注定了一切积极行动,都将会是无用功。
公安部追了五年的逃犯,身上背了十二条人命。当年的案情多少疑点,说句不好听的,给姓吴的收尸,比抓活的更让上面乐见其成。
多好啊,可以顺势结案了。
至于这个死刑犯是谁弄死的,重要么?
“会议室抽烟,罚二百。”
白文斌回神,从钱包里摸了四张百元大钞,拍在了长桌上。
“那我再抽一根。”
……
休息室里。
尹清荔让太阳穴贴上冰冷的墙壁,慢慢闭上了双眼。
她手背上插着输液针,唇上没什么血色,神情却平静得出奇。闭目养神时,仿佛一场春日好睡,画面静美,让人不忍打搅。
娄悦开完案情会,便轻轻推门,进了房间。
“尹小姐,好些了吗?”
这便是仇旺口中的“模范报案人”了。
案发现场处理得当,回队之后思路清晰、叙事准确,配合度很高,完全没有一般群众见过恶性现场后大脑空白、语无伦次的后遗症。
然而做完笔录,却忽然低血糖发作,晕在了市局大门口,有碰瓷嫌疑。不得已,只好搀回休息室,让娄悦给输了瓶葡萄糖。
药液见底,脸色却也没有缓过来多少。
娄悦上前给她拔了针,把棉签递给她,“要不,我们送您去医院吧。”
尹清荔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娄悦抱歉地看着她手背上针孔附近晕开大片的淤青,“……我的技术太差了。”
“没有,”尹清荔抬眼,冲她笑了一下,“我就是这个体质,不怪你。”
她站起身来,稍稍活动了下僵直的肩颈,“我想见一下你们刑侦大队队长,不知道方不方便?”
娄悦一愣。
“蔡队……她,刚刚也说要见你来着。”
“是么,”尹清荔不怎么意外地一点头,“那正好。”
蔡薇和尹清荔是旧相识。
“三零二”的案子,是蔡薇空降渝都市局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嫌疑人吴盈盈没有委托辩护人,法律援助中心指派海兴律所钱澍律师为其辩护,尹清荔便是辩护团队的一员。
当年的小尹律师,与如今独当一面的律所合伙人之间,无论是外形、气质,还是谈吐、眼界,实在是差之千里。旁人或许早没了印象,但蔡薇却不能不记得她。
因为她背着自己团队老大,偷偷递来的一封辩护观点截然相反的律师意见书。
那样大胆,才华横溢,又带着一身尖锐棱角的年轻人,让蔡薇犹如撞破了时光屏障,重新遇见了过去的自己。
在她的默许下,尹清荔获得了一次单独会见吴盈盈的机会。
那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