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肚子下意识有点转筋。
“阿云,”那人这样称呼云沂,抬手一指展览墙最高处的木雕,“拿那个来,帮尹律师打包装好。”
一句话说愣了在场所有人。
云沂看了眼表,痛心疾首,“五分钟,你就把它输出去了?!”
路濛则震惊地看向尹清荔,“……尹小姐,您也是律师?”
尹清荔却驻足原地,一双长眉困惑地微蹙了一下。
她似乎从没有说过,自己是律师。
无论是初见那一晚,和众人的闲谈中,还是后来独自前来的许多次,她都有意回避着自己的真实身份,连云沂与她攀谈过那么多次,都未能得知她的职业,秦离与她不过两面之缘,又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还能是相面相出来的?
正纳罕,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进她风衣口袋,摸走了她的车钥匙。
直到钥匙串在她眼前一晃,发出清脆声响,她才回神。
“你喝酒了。”秦离接过云沂装好的木雕,递给她,“给我个机会,让我送你们回去。”
出乎意料地,尹清荔没有拒绝。
门口的风铃发出一阵轻响,二人并肩离去,走入一片雨雾之中。
好一会,路濛的目光嘎吱嘎吱地转向还剩半杯的椰子饮。
“……这就拐走了?”
这么简单?这么好骗?
云沂则淡定地给自己开了罐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正常操作。”
她如是评价道。
尹清荔家住水园,渝都房价最贵的那一片,老牌富人区。
车却选得低调,辉腾的尾标都被抠了去,乍看与大众旗下亲民款车型无异,外行人坐进去才能发现不同。
车里没什么乱七八糟的香薰,内饰简单干净,只有一点原生的皮质味道。驾驶人落座的瞬间,车载电脑亮了屏,导航自动弹出几个“常用目的地”。
这辆车上从不载人,故而这种暴露隐私的脑残设置,尹清荔也从没管过。
然而此刻,那几个地点其中之一,却忽然让她紧张起来——
下一秒,秦离却顺手熄了屏,目光并没有往那上面多看一眼。
“水园?我认识路,用不着这个。”
尹清荔没想到,秦离是真的打算送她回家——临走时叫破她的律师身份,她还以为,秦离是有什么话想单独跟她说。
虹街的羊肠小道并不好走,尹清荔自认车技不错,开进来时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遑论此时天色渐晚,到了一天中这里最为热闹的时候。
秦离用不惯车载的碰撞检测,半开着车窗,时不时探头观察窗外,穿针一般操控着车子避开摊贩、行人、对向来车,以及个别踉踉跄跄漫步街头的醉鬼。
她缠着绷带的左手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随意搭在腿上,每次踩刹车或起步时,指尖都会有下意识抬起的动作,像是想要去握并不存在的换挡操纵杆。
这是开惯了手动挡的毛病。
车技倒是好得没话说。开着这个随便剐蹭一下修理费都够买辆车的祖宗,姿态也十分放松随意,手上很有准头。
直到车开上大路,尹清荔才开口问她:“秦老板,给多少人当过司机?”
“就你一个,”秦离唇角噙着笑意,“我不喜欢开车。”
可信度很低,但因这张脸实在合她胃口,尹清荔有些受用。
“要么我来开。”
“哦——”秦离目光瞥了她一眼,“原来你没喝酒啊。”
尹清荔:“……”
她很少有这种说话不过脑子的时候,不由气恼。偏头看向窗外,许久,心率却一直居高不下。
她不开腔,秦离就安静开车。晚高峰的环线并不好走,加上雨天,一路上走走停停,夜色里刹车灯连成一片,催眠效果卓绝。
尹清荔有一绝技——她习惯于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