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便向着侧翼行进, 避开了这样的阵势。
与此同时, 随着第一批溃军潜入大本营中的内应也开始发挥了作用。
第一批溃军撤退的太过顺利, 只顾着逃命的他们谁也没注意其中混入了许多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人马,而混入其中的黑山军本就是魏**户出身,连口音、族群都和这些溃军一般无二,有些甚至干脆就是元鉴本部兵马才率领的鲜卑人或羌氐人,这些人顺着浩浩荡荡的撤退人流,带着“重要的情报”,轻而易举的便混入了大本营中。
骄兵对败兵的傲慢让他们根本不屑去接触这些败兵,这也给了黑山军们可趁之机,将白袍军的可怕像是瘟疫一般散布到了大本营中。
如果败兵过于夸张的描述还只是让人心中生疑,之后第二批溃军的惨烈和之后阵中无差别的攻击,则让原本志得意满的守营兵马彻底失去了自信。
一个还未露面的敌人,往往是最可怕的敌人。
凭着自己头脑中的想象,还有那些捕风捉影般的描述,松鼠也能在脑子里变成雄狮,何况原本就是雄狮?
连战连胜的白袍军士气已经不可阻挡,跨过冲车和溃兵撞出的缺口便冲入营内,他们身上的白袍早已经被鲜血染成了可怖的褐色,但那褐色并不来自于己身,敌人的鲜血为他们完成了最好的“加封”。
这已经不是混战,而是单方面的冲杀,白袍军如同一阵暴烈的旋风,一种被蔑视后的狂怒,是灵魂和勇气在智慧的引领下开出的炫目花朵,是刀光剑影和风驰电掣的血肉风暴。
黑山军掩映在混乱的人群中,高吼着“敌人攻破防线了”、“敌人从左边杀过来了”、“敌人从右边杀过来了”、“丘将军被杀了”、“大家快点逃回睢阳啊”之类的话语,间或用鲜卑语再高喊上几句,增加更多的说服力。
防守阵营的将领起先只觉得自己队伍的正面有敌人,可没有多久,只听得一会儿喊敌人从左边来了,一会儿喊敌人从右边来了,甚至连背后都传出了鲜卑人浑厚的吼叫声叫着敌袭,背后已经开始不停的冒着寒气。
“有,有鬼……!”
明明是明亮熟悉的战场,四周好似却突然生出了鬼影幢幢,无辜枉死在阵前的那些败军同袍好似用这种方式回到了人间,四处是血肉横飞,熟悉的语言和溃败的诱惑成了鬼魂交战的呐喊,诱惑着活人一起走向他们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