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为难人而设下的难题吗?”
曲昙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外的深色:“昭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周明隽笑了一下,朗声道:“本王不同于自小生于曲氏门中修习巧技的门人,对过去的事情,也只是有些耳闻。但是对于一门技巧而言,一旦掌握了要点,想要推行到方方面面,发展壮大,是一个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曲姑娘设下的这个人马瞭望台,是要令在旁人眼中稳扎稳打固定不动的死物活过来,有行动之能,关键之处在于控制这些行动部位的机括。”
“曲姑娘又言,曲氏师承鲁、墨二师,那自然也该听过能飞三天三夜的木鸟传说,结合曲姑娘设下的难题,更让本王想起了另一个传闻中才出现过的妙物——木甲艺伶。听闻木甲艺伶以木为身,却能像人一样斟酒服侍,但是千百年来,无人能参透这到底真的是一门神乎其神的巧技,还是仅仅为一个神力传说。”
“曲姑娘给出的人马瞭望台,的确是一个难题,但未必无迹可寻。本王思索良久,有了一个答案,却在要不要将这个答案公诸于世而犹豫,这才叫旁人误以为,本王手中无图纸,却声称有图纸。”
就在周明隽说这番话的时候,曲昙桦的眼神变了又变,从狐疑防备,到意外惊叹,再到最后的了然与叹服。
就在周明隽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贵妃派人送来了那个令所有人都很熟悉的东西。
当年的曲夫人在行宫中花了三年时间做出来的宝石盆景。
孟云娴看到那宝石盆景的时候,眼眶湿润,紧紧握住了周明隽的手。
当盆景宝石放在众人面前时,周明隽才继续说道:“人有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本为活物,所有的言行举止自然顺畅无阻,但以木为身做出来的东西,即便成了人形,仿了四肢百骸,也难动弹。而此刻能令这死物活动的关键,便是类似于筋脉的钳制与操控。”他指向盆景宝石。
“此盆景宝石,乃曲氏前门主曲梵音,以三年时间制出。操控机括,能使所有枝头的花苞一一绽开,栩栩如生,犹如活物。若本王没有猜错,在总机括之下操控着的,就是无数条控制每一片宝石花瓣的丝线。花瓣被嵌在每一个量身打造的特殊位置上,环绕成花,所谓的绽放,是以特设的机括为它们限制的活动路径。如实能将同样的道理用在一双腿,甚至是一整个木偶身上,或许就能实现曲姑娘所设想的这个难题。”
周明隽的眼神渐渐地深沉起来:“只可惜,本王只能靠着猜测和有限的阅历知晓这些,真正要完成曲姑娘的难题,唯一的方法,就是将这盆景宝石全部砸开,将花茎全部剪开,方能研究个透彻。但……这是……曲夫人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本王……不愿损毁。”
周明隽用一种留恋的眼神看着那宝石盆景:“没想在我犹豫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崇宣帝直接红了眼睛,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淳于皇后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反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回去。
不错,之前大家都见过,这神奇的宝石盆景,竟然能随着操控机关纷纷绽放,这工匠的巧技的确就是一理通百理明,如果能从宝石盆景入手,再深入研究和改善,说不定真的能做出可以一双能行走的瞭望台脚,可是这是人家的生母留在世上最后的遗物,因为之前的风波,贵妃站出来为昭王殿下说话,使得昭王殿下如今连“生母”二字都晦涩难言,现在想要留下母亲最后的东西,再合理不过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淳于皇后:“我才不信将这东西敲碎了,就能研究出什么人马瞭望台!周明隽,这不过是你的说辞,你就是害了我儿的凶手!你……”
“住口!”崇宣帝冷声呵斥,“你究竟是真的想为赋儿讨一个公道,还是因迁怒一定要拉一个人陪葬!?”
“皇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