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指点,这种事情此生可遇不可求,我实在是……”孟光辉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占理,但是内心又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孟云娴忽然扭头:“技法……高人?”
孟光辉虽然是孟云娴的长辈,但现在孟云娴的身份远比孟光辉尊贵,他自是不敢怠慢:“是,这位高人从不收徒,即便有所指点,也是有偿的,听闻她从不开山立派,倒是极懂得用一手的本事做生意。好比近几年在边境州县发家的商贾来说,都极其愿意找技艺高超的工匠来为自己府上修葺密道和密室,一旦发生动乱,人和财物藏进那里面,半分损失都不会有。即便真的能闯进来,也躲不过那些精妙的机括,家家户户都有。”
阿茵听得好奇又觉得有趣:“二叔不是喜欢做一些小木雕和小玩意吗?这也是你喜欢的吗?”
不等孟光辉解释,孟云娴先笑起来:“这就是你不懂了,匠人一行,从无真正的门类划分,唯有技艺打底,日积月累,基础越是扎实深厚,手艺越能造化无穷。正如厨子学艺,并非先挑菜色,再研磨功底,相反,都是从基本功开始学起,掌握好了火候刀工,想要学哪一地的菜色,只是一个选择而已。二叔说的高人,就是那种功底深不可测,技艺深厚的大手,大到密室机括能做到精妙无双,小到雕件玩意也能栩栩如生强于许多人。”
阿茵张大嘴巴:“长姐,你好像很懂这个啊。”她望向二叔,孟光辉也这么觉得:“听王妃话中之意,莫非也曾结识过这样的高人?”
孟云娴愣了一下,张着嘴巴竟不知如何作答,还心虚的看了一眼周明隽。
周明隽正在挑鱼刺,低着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她这一头的发言,孟云娴赶紧收回目光,笑道:“我哪里懂这些,只是道听途说。不过二叔说的这位高人,好似并不是什么清高之人,其实凡事能有个价钱衡量,反而会变得简单些。”
她收起笑脸,严肃的看着孟光辉:“二叔这位高人既然能出价,这就不是难事,我不信向这位高人讨教的价值,会比曹婶婶腹中的孩儿更高。”
孟云娴这一席话,令席间无端沉默一瞬。
孟云芝和曹氏都看着孟云娴,颇有动容。
孟云娴一字一顿,说的很认真:“虽然我不懂像二叔和那位高人心中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二叔为了高人指点,将曹婶婶和肚子里的孩子放下,兴许根本来不及补偿这一遭,又再遇更高的高人,二叔是不是会继续选择抛弃妻儿,只为求技?技艺无穷竭,人命有尽时,若二叔心中清楚明白的知道什么更重要,这番话就当做我没事说过,但凡二叔还没有清楚的衡量过,我以为是不必着急这一遭分离的。”
孟光朝一直在一旁听着女儿的话,末了,他不自然的低下头抹了一把脸,低笑道:“二弟,云娴这孩子说话一向直率,你不要往心里去。”
孟光辉回过神来,眼眶微微发涩。他带着几分恍然的模样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女,挤出一个生硬的笑来,思绪却陷的更深。
田氏看着孟云娴的眼神尽是温柔,见气氛冷下来,她温柔一笑:“听听这话,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孩子,没想有朝一日,她竟也能滔滔不绝的说出这些大道理,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做了母亲呢。”
阿茵和阿远的眼神一亮,整齐划一的望向孟云娴的肚子,就连曹氏和云芝都露出讶然的神情来。
“云娴……难道你……”
亲娘的一击,令孟云娴措手不及。
她是在说二叔的事情呀,怎么忽然扯到她身上了?
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放在了孟云娴的碗碟里,孟云娴顺着送鱼肉的手望向坐在她身边的夫君,眼神里透出了求救的意思。
解释呀!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的!
周明隽双目含笑,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样子,继续夹鱼肉挑刺。
丈夫是不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