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末世,人的心会变硬变冷。黛玉看过为了孩子活命自己以血肉之躯引来丧尸的伟大父母,但更多的是无政府状态下人性的冷漠。灾难之中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的,阴暗自私的一面会被放大,伟大的一面固然有,但更多的是丑陋的一面,互相猜忌,自私冷漠。
这种事,虽然委实让人觉得不平,不过比起曾经见过的那些,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然为了照顾小花的情绪,黛玉仍是配合的指责了一句:“这样的父母,也真是!”
“谁说不是呢!”小花接着哭,断断续续的抱怨,出于黛玉刚刚真心帮了她的缘故,她一心将黛玉当作知心可堪信任的人,将肚子里所有的委屈、素日不曾跟任何人抱怨过的话都一股脑的跟黛玉说了。
黛玉也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拼凑出事情的原委。
她之所以是家里三个孩子中最不受宠爱的,除排行第二,又是个女孩,尤其是上面已经有一个姐姐,最容易被忽略外,还有一个原因——父母认为她是灾星。
事情源于她九岁的时候。
当时弟弟七岁岁,男孩子调皮捣蛋是天性,又有父母纵着,最是无法无天不过。过年时候各家都放炮仗,男孩子们也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放炮仗,小花最怕炮仗,每次见了总要躲得远远的。弟弟从小就总捉弄欺负小花,明知她怕炮仗却偏要让她去点火。
“我自然是不敢的。”小花含着泪道,“但弟弟说我不听他的话,他便要到爹娘那里告我的状,说我打他。我爹娘很疼弟弟,无论弟弟说的真话假话他们都信。我不从就会挨打,只好就去点炮仗。谁知道那个炮仗点了好一会都没想响,弟弟说是个哑炮,要去捡。我拦着不让他去,他就咬我的胳膊,咬的都出血了。我吃痛放开,他就跑过去,刚捡起来攥在手里就炸了。我到现在还常常做噩梦,梦里是弟弟满手的血和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弟弟的右手拇指几乎被炸掉大半,后虽静心救治,却再不似先前灵活。我被爹娘打的半死,差点命就丢了,从那之后,爹娘说是我害的弟弟残废,我是个灾星,家里有我跟没我一样……”
黛玉见她实在伤害,便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想安慰一番。
手刚碰到她的皮肤,便被她一把攥住,很紧,像是攥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忆及往事,她似乎又陷入了当初的懊恼、孤独、无助、凄楚的情绪中,身子剧烈的抖动着。
“姐姐,姐姐……”她一句又一句的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炮仗会炸,我也以为是哑炮的,不然我肯定死死的拉住弟弟,不让他靠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爹娘就是不肯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灾星!”
说到最后,仰着头长啸一声,眼皮子一眨脖子一伸,竟是晕了过去。
“这孩子,这些年不知是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亏得她今日一吐为快,不然早晚郁结于心生出大病。”黛玉摇了摇头,对跟在身边的乌君说,然后便找人送小花回去歇息。
小花歇了几日,手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也能干些活了。这几日的时间,黛玉也从多方渠道了解到小花的为人,善良老实,为人厚道,虽然懦弱胆小,乃是从小生活环境决定,好好锻炼培养一下,倒可留在身边使唤。见多了人心难测、世风日下,黛玉觉得善良的本性最为难得。一个人哪怕再有才干,若是人品不行,就在身边不仅没有好处,反倒是个祸患。才干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人若是根子已坏,再费尽心思也无用。
何况黛玉知道自己早晚要走的,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只要找到仙草她就会立刻消失。真正自己要在五年后才出生,也就是说她回到自己的身体,最早就是五年后。
中间或许有几年自己不在母亲身边,母亲身边的那些人,虽然看着个个殷勤周到,但谁知道有没有二心,她是一个也不放心。她就是看中小花忠厚善良,所以想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