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落他右臂伤口处。他仿若未觉,仍旧认真地舀水洗伤口。
‘啪哒啪哒’,又有两滴泪水从他眼眶滚落,瞬间迷糊了他的视线。可他仿佛没有察觉,吸吸鼻子,机械又木然地继续手中动作。
‘啪哒啪哒啪哒’,泪水越来越多,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砸落手背,有几滴溅入伤口处,混着血迹沿着手背滑落,再滴落溪水当中,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他终于停下了洗伤口的动作,艰难地抬起右手,缓缓地抹去眼中泪水,而后再动作僵硬地开始清洗左手的伤。
‘啪哒啪哒’,又有豆大的泪珠掉落,这一回,他的动作却不见半分停顿,任由那泪水一滴一滴掉落,一直到彻底把伤口清洗干净。
他慢慢地从怀里掏出表姐给他做的帕子,用水打湿,再一点一点地清醒脸上的伤,末了,才抹了一把眼。
不重要,没什么重要的,他姓贺,这辈子都只会姓贺。他有爹爹,他叫贺炳鹏,虽然喝醉酒了会打人,可他还是他的爹爹,把他养大的爹爹。
他以前有祖母、有娘亲、有姨母,现在也有姑母、有表姐,他不是没有人疼爱,没有人关心。
最后,他把拧干了水的帕子收好,抱着那只包袱艰难地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纪府方向走去。
贺娘子等了又等,都不见内侄把她做好的被面送来,顿时便坐不住了。
那孩子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心中担忧,干脆便告了假,急急忙忙地往临时租住的家走去。
哪知才走过一条巷子,迎面便见到贺绍廷一拐一拐的身影。她大吃一惊,匆匆赶上去:“廷哥儿,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贺绍廷没有回答,反而歉意地道:“对不住,姑母,我来晚了。东西姐姐都放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