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疏月,你如果肯骂朕,朕会好好在你这儿听着。”
怀中的人听了这话,没有出声,只是摇头。
那夜晚里,他和衣拥着她在怀中睡。东风刮了一整夜,窗外满是悉悉索索的落花声,大抔大抔的杏花落进庭院青花瓷缸子里。
冷月清风葬幽花,惊心动魄。
她亦睡得很浅,时不时地惊厥,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抓扯,好像梦到了什么令她慌乱,却又羞于启齿的事。皇帝捏着她的手腕,放到自己胸口。她才得已渐渐平息。
次日,天放大晴。
张得通进暖阁里给皇帝叫起,却见皇帝正侧坐在榻上,低手解着自己的腰间的那枚青干种翡翠龙纹玉佩。
顺着那绳节往下看,却见王疏月的手正握着那玉佩的穗子,睡得正沉。
张得通道:“要不,奴才唤贵主儿起来伺候。”
皇帝头也没抬,仍旧笨拙地对付着腰带上的绳结。
“朕走了也不要唤她,让她睡。她爱吃什么,就让这边的小厨房给她做,大阿哥这两日也可以早些下学。再告诉周明,这两日不要来请脉,六宫众人,凡要请安,都在外头磕头,皇后和太后处但有传召,让梁安用朕的话挡回去。”
说着,他回头看了榻上的人一眼。复平声道:“朕要让她安安静静地休息几日。”
皇帝一口气说了这么些日常细碎的东西。
张得通听得有些发愣。皇帝却已经解开了腰上的玉佩,轻声轻脚地站起身来,往明间走去。
张得通忙追出来道:“万岁爷,那等贵主儿醒来,奴才再让何庆来取您的玉佩。”
皇帝没有回头,跨出了暖阁,一面走一面道:“给她了。”
“那是先帝爷……那个,您从未离过身的啊。”
“让她收好。”
“哦,是是。”
张得通不敢再说什么,躬身跟着皇帝往外面走。
刚走到廊上,却又见梁安与内务府的人在廊下说话。几人见皇帝出来,忙跪到一旁。
何庆见皇帝站住脚步看着内务府的几个人,趁势上前应道:“万岁爷,内务府奉了主子的娘娘的命,过来替贵主儿半挪宫的差,畅春园那边也在打理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