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君衍沉默好半晌,思量着他如何告诉温燃。
最终发现他和沈砚想法相同,晚一天知道,温燃就晚一天痛苦。
肝癌晚期是最疼的病,疼痛难忍,只能一针针吗啡打进去止疼,但久了任何药都没办法止疼。
如果让温燃亲眼看到温志成在病床上痛苦的模样,温燃会哭会疼,会后悔曾经每一次和温志成作对时的不乖。
温燃在楼下和朋友们玩嗨了,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上来找人,看到沈砚就跳到他背上不下来,搂着他脖子一声又一声地撒娇喊砚宝宝。
沈砚听到这三个字心情极好,但看温燃这醉态,一道冷箭射向郝乐,但是郝乐也喝多了,身体打晃,嘴里打嗝着,“我跟你们讲,钱戈雅被带走的那一幕,欲罢不能!大快人心!”
客厅里一大半人都喝多了,连小香妃都舔着洒在地上的酒喝睡着。
沈砚把温燃扶到床上睡觉,叫来一排车挨个送这些人离开,再上楼时,温燃竟然奇迹般醒了。
她抱着枕头坐在床头,歪头冲他笑,“沈叔叔,我来大姨妈咯。”
沈砚:“……”
沈砚站在门口,半明半暗间,幽深的眸子静静打量温燃。
许久,都没移开目光。
就好像在打量审讯室的犯人。
然后,温燃笑容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僵,终于一脑袋钻进被子里,呜呜承认道:“我没喝多,我装醉。”
沈砚笑着把人捞出来,温燃一脸懊恼,也确实是没喝醉的模样。
温燃真的只是微醺,借着酒劲儿撒娇而已。
沈砚拂开她弄乱的头发,“要去游乐场吗?”
“???”
温燃难以置信,“腊月二十五,你要带我去游乐场玩?是你喝多了,还是我喝多了?”
而且,这是要冻死她吗?
沈砚掀眉问,“去吗?”
温燃义无反顾地挂到他身上,“去。”
冬天游乐场里的设备扔在运行,游乐场灯光也依旧炫彩漂亮,有游乐场里童稚的卡通片音乐,有暖黄灯光的旋转木马,也有一圈圈仿佛在花海中的摩天轮。
温燃很诧异摩天轮上每个小屋里都亮着灯光,并且都有鲜花。
“沈砚,你要带我坐摩天轮吗?”
“嗯。”
“你不是恐高吗?”
“嗯。”
“……”
温燃最开始以为沈砚说怕高是骗她的,后来唐玥说沈砚真的怕高,她不知道沈砚为什么还要坐摩天轮。
她也不知道的是,沈砚第一次对她心跳失速的时刻,就是她仰着笑脸对他说:“你怕高吗?我陪你呀,我保护你。”
那时他呼吸的胸膛,像被按下暂停键,有两秒的停滞。
——我保护你。
这四个字是令他失控、不安、烦躁的最初原因。
摩天轮一圈是四十分钟,沈砚无法预计他们到摩天轮下面时会坐进哪一个小屋,于是所有小屋都铺满了玫瑰。
温燃微醺的脸蛋泛红,眼里有星星在闪烁,双手抱住沈砚胳膊,粲然笑开,“砚砚,你别怕,我保护你。”
沈砚垂睫看她,清冷的眸子渐显暖意,“好。”
工作人员打开座舱,满屋玫瑰花,花香扑鼻,温燃与沈砚十指紧扣地坐进去。
沈砚脱下风衣外套披到她身上,为她一颗颗系好扣子,“我的燃燃,生日快乐。”
温燃恍然有种她翻山越岭,踏遍山河,终于采撷下遗世独立的那朵清冷之花。
面前这人只对她笑,只对她温柔,只把她一个人捧在手心里疼。
温燃眼睛有点湿,喝酒后所有情绪都在翻倍,倾身抱住他,声音哽咽,“我的砚砚,谢谢你呀。”
谢谢他给了她一个仿佛重生的生日。
谢谢他分给她一个那么好的嫚嫚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