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一些。
开车之后闻羡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她拆了一根棒棒糖塞在嘴里,鼓着腮帮子看着窗外。她的手正被沈临戈牢牢地攥在掌心。
这几天下来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只夜里还是要做噩梦。
她害怕自己一闭上眼就回到那个雨夜,那一晚常立谷的面容逐渐变得狰狞而狂暴,他在梦里疯了似的对她喊:“他们该死!”
闻羡垂眸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甜腻的味道在她舌尖绽开。
四年前的闻羡恨过上天、恨过命运,也恨过自己。
可到头来事情的真相却是这样,闻羡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恨谁,恨谢麟还是恨常立谷,这样负面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必须从沈临戈身上不断地汲取力量才能度过这段日子。
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让沈临戈这样为她担心,也舍不得他为了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些本该由她一个人来承受。
但是沈临戈替她承担了的一部分的痛苦和煎熬,才让她得以喘息。
车在明城警局门口停下,小宋已经提前等在了警局。
沈临戈牵着闻羡下了车,闻羡微微仰起头扫了一眼这个漫长的雪天,警局门口还堆了一个小雪人,模样憨厚可掬。
她望着小雪人眨了眨眼睛,转身对沈临戈道:“沈临戈,我也想在家门口堆个小雪人。”
沈临戈抬头抚去她发侧沾到的雪花,低声应她:“好,下午就带你去堆。”
进了警局之后就有人告诉他们,常立谷和谢心都已认罪了,他们提供的证据让常立谷放弃了沉默,他承认了四年前是他收买了赵程山。
并且这一切谢心都知情,她曾见过赵程山,她无法否认。
但他们却都否认了这件事还与他人有关。
警察带着闻羡走到了一间屋子门口,一打开门屋内的常立谷便看向了门口,在看到闻羡的这一瞬他脸色的肌肉微微颤动了一下。
随即他便移开了视线。
闻羡沉默地看着常立谷,他这些天苍老了不少,他的双手被手铐铐住,房间内还站着一个警察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沈临戈则是等在房间的另一侧,他能透过单向透视玻璃看到闻羡和常立谷的情况,他们说的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闻羡缓缓地走到常立谷面前坐下,她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喊道:“舅舅。”
这四年间常立谷后悔过吗,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的。
后悔并没有用,因为这些事他都做了。
但现下常立谷骤然听到闻羡这一句“舅舅”,他却觉得眼眶发酸。这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也是他让她失去了父母。
沈临戈原以为闻羡这次来,是想亲口听到常立谷承认说是他害死了闻天霖和常霜,他没有想到闻羡会说出这样的话。
玻璃那头的闻羡,她语气平缓地和常立谷说:“舅舅,那一年过年的时候你和舅妈没有来。年初三那天,我下楼找爸爸妈妈,我听到他们在说..”
“他们说要分化闻氏内部的矛盾,所以他们打算建立独立于闻氏之外的公司。妈妈说,公司的选址要离舅舅家近一些,因为商商还小。”
她轻轻地告诉常立谷:“舅舅,他们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那时候不明白,也是最近在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安静地垂下眸:“妈妈应该还是想要你知道这些的,我今天来,就是想来告诉你这些。”
对面的常立谷已经怔住,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好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最后他嘶哑着嗓子问:“羡羡,你恨我吗?”
闻羡抬眸和他对视一眼,轻声道:“舅舅,以后苑苑姐和商商也没有爸爸妈妈了,他们变成了和我一样的人。”
说道这里她有些难过又有些遗憾:“没有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