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也好,”孙宣嗤的笑了声,“与其在这儿坐立难安,嘴巴不停地给我们说他媳妇儿这样那样的,不如赶紧回去,也免得耽搁我们做事。”
一时间,笑声一片。
孙宣脸上带笑,肩膀猛得一抬。
孙禛半边身子都搭在他肩上,被孙宣突如其来的动静唬得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扶住了另一只胳膊。
殿内气氛轻松,谁也没有留意他们兄弟动作,纷纷给傅太师、纪尚书、徐砚等几位能沾上亲的贺喜。
孙禛抿了抿唇,他吃不准孙宣是不是有意的,见对方正继续与听风说话,他只好收回视线。
孙宣当然是存心的。
孙禛平日掩饰得极好,也许是晓得旁人疑心他伤势,他偶尔甚至能像今日一样,通过一些很寻常的举止来表现胳膊无恙,就这么明晃晃地支在孙宣的肩上,谁能想到他胳膊不行了呢。
但孙宣试出来了。
时隔一年,孙禛的反应还如此剧烈,甚至本能地去扶胳膊,可见远没有痊愈。
两人各怀鬼胎,明面上还是融入了这片欢喜之中,仿若真的对外甥的降临满心喜悦。
听风说了不少欢喜话,把自家小公爷描绘成了一个喜难自抑、连公务都不顾了的愣头青新爹爹,他知道这是小公爷想展现给宫里的形象,也知道这形象其实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真相,以至于他吹嘘起来极有底气,却也有那么点儿不得劲儿。
这么简单的活儿,耿直如寒雷都能做好,何须他出马。
吹完了,听风告了罪,飞一样地去追蒋慕渊。
当然,蒋慕渊早没影了。
快马扬鞭,穿过闹市时还是要收着些,不能横冲直闯,若不然,蒋慕渊回府还能更快些。
他把缰绳扔给门房,从前头往后院走,好几次都想直接翻个墙,而不是去穿一道道的门洞。
前头走得飞快,临到了院子外,脚步又不由自主地压了下来。
生下来的孩子睡不醒,他家云锦也一定累得想睡了,蒋慕渊怕吵醒他们娘俩。
院子里还是安静的。
抚冬搬了把杌子坐在廊下,整个人还有些懵。
刚刚那阵忙碌,一院子风风火火,在钟嬷嬷的指挥下做这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