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试探着建言道:“母亲,现在要面对的是姑母和外头留言,不是自家人置气。”
“你当他们是自家人,他们当我们是自家人了吗?”贺氏啐道,“他们要是还知道自己姓杨,知道这些年靠着老祖宗积攒下来的名声谋了多少好处,就不该在这时候逼我们。”
贺氏这话,粗粗听着有几分道理,可仔细一辨,一个字都站不住脚,毕竟,长房有亏在先,又拒不认错,其他几房不跳出来,才是真的跟“自家人”过不去。
别看“不忠不义不仁不耻不孝”的骂名还下不了大狱,随着时间推移,百姓们也会渐渐淡忘,可顶着这样的罪状,子弟们往后还要如何在官场上立足?
杨昔知自知科考无望,他不是中进士的料,他指着杨昔豫呢。
偏偏杨昔豫这幅态度。
杨昔知迟疑再三,还是劝道:“您就当是为了昔豫的前程,给姑母低个头……”
“呸!”贺氏拉长了脸,“她怎么影响昔豫了?她口口声声地疼昔豫、护昔豫,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一个疼法、护法!”
贺氏一面说,一面巴不得把杨氏踩到脚底下去。
已经把她的一个儿子养偏了,现如今,另一个全然没有在杨氏跟前生活过的儿子,都偏向对方了。
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
杨家老太太冷眼看着儿媳与孙子的争执,道:“行了,吵得老婆子脑壳疼,你回自个儿屋里去吧。”
贺氏原就不喜与老太太打交道,转身便走。
她前脚离开,后脚老太太与杨昔知、杨昔豫道:“别管你们母亲,你们自去徐家赔礼。”
杨昔豫一怔。
杨昔知也是诧异:“那您呢……”
“他们不都说老太婆顽固、不肯低头吗?一只脚都在棺材里的人了,外头骂就骂吧,你们做你们的,冤有头债有主,王甫安作恶,那群看戏的不也没有为难王琅吗?”杨家老太太道。
杨昔知一时琢磨不出其他法子,闻言点了头,想了想,与老太太说了钟家老太爷那日的话。
“若无法平息,我担心钟家那儿也……”杨昔知道。
杨家老太太阴沉着脸,眼底波涛汹涌看着杨钟氏,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倒是个硬脾气,老太婆能舍了徐家,还舍不起钟家?你要归家你自顾自去!”
杨钟氏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直摇头:“孙媳妇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