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为首的护卫道:“王爷, 不知何人在此发疯,先容小的上去一探。”
安王一摆手:“世人皆疯,这人反而有魏晋名士之风流。不许扰人清净, 你们退下, 我自前去。”他突然挺羡慕这等狂吼之人,也想来一嗓子。
护卫见主子态度坚决,也只能在此止步。
安王到了山顶, 离那长啸声越发近了,嗓子眼儿也越发想亮一亮,于是也随着长啸一声。爽!
那边听到有人,突然卡壳,过了好一会才又长啸一声回应。
两人疯子一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安王一时兴起,顺着声音攀着树枝飞了过去,只是到了近处一看,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两人大眼对小眼,尴尬万分。
终究安王脸皮更厚,开口询问:“唐编纂好雅兴,只是为何一脸老泪?”
被扎了一刀,唐云正深呼吸一口气才回道:“王爷见笑了,卑职这几日见多了贪官污吏险恶嘴脸,深感百姓疾苦,心中压抑万分,适才不过是舒缓心胸而已。”
安王:“喔,本王听说唐编纂相中的妻子被你母亲搅和了,可见是有更好姻缘等着你呢。”
唐云正:“……”心都被扎成冰碴子了。“卑职还将继续努力。娶妻就如求学,很难有人一帆风顺。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能真心换到真心。”
他今儿一早收到母亲来信,心中欢喜万分,心里想着定然有好消息。谁料打开一看,不过草草数语,皆是指责姚妍毫无礼数,对媒人趾高气昂漫天要价,更是瞧不上唐家乡下出身,一心想要攀附权贵,甚至暗地里和几位高官来往密切,行为极不检点。
母亲结论,此等商户之女绝非良配。
若唐云正只是对姚妍的颜一见钟情,对她性格并不了解,还可能相信。可他知道她和景元都一心想过安稳日子,绝非攀龙附凤之人。
且虽子不言母丑,可母亲确实前科累累。当年他从中了秀才便有诸多媒人往家里来主动提亲,可母亲挑三拣四,鸡蛋里真真能挑出骨头来。当初不介意母亲挑剔是因为他不喜欢,可如今姚妍是他上心之人。见母亲如此说她,心里很是不痛快。
他在想如何挽回,更想如何才能让母亲不要那么强势。真心疼爱妻子,绝不会想让她为难。
见唐云正还强辩,开口道:“对女人来说,婆母态度比夫君更重要,毕竟一句孝道就能磋磨死儿媳妇。你何必因自己私心困住她一辈子,让她活得左右为难。”安王这一句是真心话。
唐云正认真点头:“很是,卑职与王爷共勉。”
本来见唐云正如疯子一般惨,安王都觉得有些原谅他了,没想到这人这么倔强,一张嘴就气人。头疼,母妃确实比唐家老太太更难伺候。
“很好,男子汉大丈夫若想能管住家中,首先就是立业。本王给你一个立功机会,南下钱塘治水去吧。”离苏州府百里,看还怎么缠着姚妍。且水火无情,死了最好。
因安王私愤,唐状元连回衙门机会都没有,便被人急匆匆送到了钱塘。说是送,与押送无差别了。
而姚妍这里日子十分平静。
因安王到来,许多当地权贵乡绅和巨贾想要凑上来,却被姚妍姐弟以守孝为名,紧闭大门,任何人不接待,倒是省了诸多麻烦。
只不过挡得住旁人,挡不住安王。这厮脸皮太厚,不给开门就立在大门口不走。姚妍还没大胆到晾王爷在门外,只好放人进来。
权势是最可怕东西。明明知道权势只是空中楼阁,一着不慎便焚火上身,却还是不能抗拒。
就如苏州府这些官老爷,往日里只会吃姚家供奉,最多给一两句好话,哪里像现在这样恭敬。
姚妍觉得,自己重活一世本就有些利欲熏心,再这样下去,保不住她会真正丧失本心。
为了不再与安王纠缠,姚妍提出为父母结庐守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