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和舅妈还没来过草儿家呢吧？那地板，比咱家炕都干净，我上次来脚底下有泥踩脏一点。”
“草儿都一直拿眼神斜楞我，好像我这个当姐的有多给她丢人一样。”
自那次过后，她再没来过唐家。
知道沈草儿指望不上，回家和她哥商量了一下，砸了锅卖了铁，又管平时和他们爹娘走得近的人家借了点钱。
这才补齐那所谓的赔偿金，把他们爹娘从牢里‘赎’了出来。
这么一来，沈大海家的家底算是掏了个溜干净，家里最近都要揭不开锅了。
要不是这样，朱秀芬也不会被大闺女和大嫂一撺掇，就狠下心点头带她们进城找二闺女来。
沈家作为‘从犯’都尚且过成这样，朱家有朱老太这个买卖妇女的‘主犯’在，那日子……就更甭提了。
关水香最近是真吃不上饭了。
别说没钱去‘赎’婆婆，就是有钱，她婆婆犯这么大事，她也‘赎’不出来。
可不用出钱‘赎’，她家的钱也保不住。
妇联那边现在有笔账，上边记着的全是被她婆婆卖了的妇女，按上头的意思。
她和朱老大夫妻俩得替她作死的婆婆，把这些年挣的黑心钱加上补偿金全还回去。
那一家一家的，她看一眼就想晕。
家底都搬空了也还不完，粮食都给人家了也不够偿的，以至于她家现在除了个房架子啥都没了。
老鼠都不带上她家遛弯的。
想当初她家给沈草儿办定亲酒的时候，多风光、多气派、多招人羡慕。
可风水轮流转，当初那人人称羡的好日子就跟做梦一样。
梦醒了，好日子没了，她就是想吃糠咽菜……现在都成奢望了。
要不是实在饿急眼了，她也不能去沈家找自己的小姑子朱秀芬去。
朱秀芬和沈大海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她不是不知道，被她婆婆牵连的，估摸着也得被‘扒’一层皮。
日子肯定也难过，可关水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村里现在人人都躲着她家走，想借把粮食敲门都没人给她开门。
还有的人家开门是开门了，不过是为了放狗咬他们，都是一个村的，半点情分都不讲。
又不是以前她们上赶着溜须她的时候了！
她男人饿的已经躺炕上起不来了，毕竟是朱秀芬亲哥，关水香不信朱秀芬能眼看着她亲哥饿死。
这才壮着胆厚着脸皮找上了门。
却不想结果比自己上门之前预想的还要好，她本来想着只要借一把米就够了，不多难为小姑子。
可没想到诉苦的话刚一出口，话茬儿就被她大外甥女沈花儿给接了过去。
沈花儿提议说既然两家现在都遭了难，不如上城里求救济去。
沈草儿能嫁那么好，娘家当初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她不能过河就拆桥啊，自己舒舒服服当她的科长夫人。
留娘家两家子人勒紧裤腰带等死。
沈草儿也别说朱家不是她娘家，那定亲酒都摆在朱家呢，朱家咋可能不算她娘家？
用沈花儿的话说，就是只要沈草儿还有良心，以后还想有娘家给她撑腰，那她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娘家落了难不管。
……
不知道当初搬起的石头隔这么长时间也能砸脚。
彼时，沈草儿还在楼上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