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她跟前,单膝跪地,将怀中珍藏的密信呈上,“公主,这是陛下给您的信!”
姜鸾接过,拆开浏览。信似乎是八弟刚刚登基时写下的,文字意气风发,和她方才读到的那封萎靡之信,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八弟说,他当上了越国的大王,从此阿娘再也不必受太后的欺负了,他还说,他要和秦国建交,让两国永远和平,让她在异国顺顺当当地过完一生。
八弟……
姜鸾眼眶微红,泪水砸在信笺上,纸上的墨迹氤氲开来。她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模糊的水光。
“陛下在宫里吗?”姜鸾声音哽咽。
……
“姜鸾要来?”御书房中,李怀懿低沉问道。
王保:“正是!贵妃娘娘方才询问奴才,问陛下是否在宫中。奴才依照您的吩咐,故作为难,说要来请示陛下。”
“很好。再过半个时辰,你再把姜鸾带来。”
王保擦了擦额角的汗,低声道:“奴才遵命。”
日头寸寸西斜,半个时辰后,姜鸾被带到御书房。
她很久没来这个地方,夏末的暮色斜照进来,为屋中陈设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绿绮琴早已被收起来了,龙涎香从炉中氤氲而出,清雅的香气裹着冰块的寒凉,扑到她的身上。
“陛下,贵妃娘娘来了。”王保禀道。
李怀懿正坐于御案之后批阅奏折。他听见通禀,抬眸瞥了姜鸾一眼,把朱笔轻轻搁在笔架上。
姜鸾上前,屈膝请安。王保打了个手势,带着宫人鱼贯而出,将殿门掩上。
“贵妃来做什么?”李怀懿声音平和,颀长身形靠坐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懒散地搭于扶手之上,指尖轻点。
虽是夏末,御书房中仍放了冰块,寒气一丝丝地往身上涌。姜鸾攥了攥指尖,轻声道:“臣妾来此,是求陛下退兵。”
姜鸾闭了闭眼。
这个要求太荒唐,太无理了。
“哦?”李怀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要怎么求朕?”
姜鸾心中一跳。
秦王意思是可以?还是,他只是单纯在捉弄她?
姜鸾踌躇了一会儿,咬唇,俯身行跪拜大礼,“若得陛下恩典,臣妾愿为陛下鞍前马后,听凭驱使。”
她的声音清甜酥软,夏衫轻薄,勾勒出她的身段,出落得比之前更加美丽,婀娜窈窕,耀如春华。
李怀懿轻笑一声,走下御座,朝她走来。
姜鸾伏在地上,感觉一个挺拔的身影走近,停在她的面前。高大的阴影罩住了她,玄色袍角的夔龙暗纹,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光。
“姜鸾,”李怀懿俯下身子,冰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听凭驱使的意思是,任何事都可以吗?”
姜鸾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子,缓缓抬头。斜阳在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辽远光芒,他垂眸注视着她,深邃的眸光中,浮动着汹涌暗潮。
“任何事都可以。”她颤了颤眼睫,轻声道。
“很好。”他露出兴味的微笑。
姜鸾被李怀懿带回了承乾宫的寝殿。
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政治资本,除了这方面的愉悦,她想不出任何能打动他的东西。
“姜鸾。”李怀懿把姜鸾放到床榻之上,手指在她的发间流连。
姜鸾抿唇,眸光潋滟如秋水。
李怀懿倾下身子,柔软唇瓣覆下去,攫住了她。久违的甘甜滋味一涌而上,李怀懿滚了滚喉结,缠绵了一会儿,把唇移到她的脖颈之上。
“鸾鸾……”
暮光洒落在重重宫苑里,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水顺着苍翠的树叶滑落,烟雨朦胧,把花瓣儿尽皆蒙上水汽。
姜鸾的眸中也升起了朦胧雾气,娇软的花瓣儿被骤雨摧枯拉朽式地摧毁,无助而脆弱。
她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