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给自己倒酒。“俗世多烦杂,不如吃酒去。”
坐在马车上,陆蒺藜一路没有说话,只是催促着快些,也没有多看罗止行一眼。终于到了家门口,马车都没有停稳,陆蒺藜就立马跳下来往里面冲。
“爹爹!”
叫着往里闯,陆蒺藜险些撞到了几个路过的丫鬟,径直去了陆琇的院子里,却没有见到人。抓来一个小厮问了陆琇的去向,又疾步到了前院的正厅,才见到了陆琇的身影,本略微放松下来的身体,看到他手中的物件时,又僵住了。
那是明黄的,盖了印玺的圣旨。
陆琇是刚刚才接旨又送走传旨太监的。捏着这上好的布帛,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却突然感到一双视线,抬头望去,便看到了陆蒺藜的满眼泪水。她身后站着匆匆赶来的罗止行,
陆琇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藏起圣旨,背到身后却又发觉来不及。只能恼火地看向罗止行,跺脚责备,“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帮我拦着她的吗?”
“爹爹想拦我做什么?”泪水拥堵在眼眶中,她却不肯落下,声音带着哭腔,脖子又倔强地仰着。陆蒺藜慢慢走近他,死盯着他的双眼,“拦着我,去边境吗?”
愧疚地不去看她,陆琇将圣旨先放在一边,无措地想要解释。“不是的,小藜。”
“你不是不知道军防图没了!”尖叫着喊出一句,泪水在此时才全部滑下来,陆蒺藜只觉得心中有一把刀在磨着,同时又有一种无奈的愤怒,无论她怎么做,前世的事情又一次发生。
往前一步,陆蒺藜央求地拉着他的袖子,“爹爹,不去好不好。我们就好好过普通人的日子,这个将军也不做了,好吗?”
“小藜,不准说这些胡话!”厉声阻止了她,陆琇只当她是在闹脾气,“你放心,就算边境的布防都被金国知道了,爹爹照样能打胜仗。”
一把推开他,陆蒺藜带着泪水摇头,“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爹爹,你之前怎样亏欠我们,我和母亲都没有丝毫怨恨。可这次,是个明知的败局,你还要去!”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也会命丧战场,再也见不了我吗?”凝视着他,陆蒺藜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和他说话,还是在和前世那个自此再没见过的父亲说话。
罗止行站在他们的身后,心中也是无限抽痛。是啊,明知是败局,这些人为何还要去?
摸摸女儿的头发,陆琇转头看一眼另一旁的圣旨。“戍守边境,保护百姓,是爹爹的责任。军防图是被卖了,但那是被那些人卖的。爹爹,是为了万千百姓去的。”
“是为了万千不愿屈服的百姓,是为了无数洒血疆场的将士,是为了大晋百年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