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的人都来凑热闹,岳府大少爷在门前迎客,岳府门庭若市,客似云来。
坊前安排车轿停放的小厮飞奔来报,说郢陶长公主正穿过东市,一炷香的时辰便到。
大少爷大惊失色,慌忙前去禀报岳逡。
岳逡正在与阁老们谈笑风生,闻言,脸上一怔。
旁边几位大臣都变了脸色,皱着眉道:“长公主甚少赏谁的光,怎得今日……”
有人打圆场道:“岳大人有女入宫为贵妃,想必是陛下爱重岳大人,郢陶长公主给陛下、也给岳大人面子罢。”
岳逡却在此时眼皮子狂跳,心说越朝歌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她还常和陛下顶嘴,怎会因一个后妃而给他这老头子颜面。
他心里陡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禁卫开道,高竖“避让”之牌,驷马并驾,拉着的马车华盖明艳。金珠宝石点缀在上面,在旭日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缀在四角的宫绦金铃叮铃作响,香车宝马,美婢随行,委实是场视听盛宴。
京城里贵人多如牛毛,排场这样张扬奢华的,只有郢陶长公主越朝歌一位。百姓夹道而观,却忍不住窃窃私语。
“我有个远房堂兄在长公主府做些活计,听他说,长公主艳丽奢靡,府上养了不少面首呢!”
“嘁!这还要做活计才能听说吗?谁不知道但凡能入长公主眼的男人,都已经被她圈养了!”
“我倒是听说一个了不得的事情,据说长公主府刺客不断,每日都有刺客的尸首从府里抬出来!”
“刺客这事我也听说了,还尸首呢,犯在长公主手上的人,还能有全尸?”
奢靡、养面首、招人恨……
碧禾在车旁随行,听着这些闲言碎语飘入耳中,习以为常。这些人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一面斥责奢靡养面首,一面挤破了头想进长公主府承欢裙下。碧禾白眼都懒得翻。
岳逡率阖府全族到坊牌前接驾。
禁卫携刀披甲而来,才过尚书府府前街的牌坊,这头立刻山呼千岁。
“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撼山震岳,似乎大家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交给越朝歌。
车架越过人群,到府前稳稳停下。
碧禾行至车前,高高抬起手:“主子,岳家到了。”
绛紫坠珠帘轻轻晃动,里头伸出一只欺霜赛雪的手,手腕上的血红宝石卧金钏闪闪夺目,颜色妖冶,衬得那只手的肤色更加傲人。
府前的众人都跪伏在地上不敢作声,唯有尾随车架而来的百姓站在牌坊后头伸脖子张望。
越朝歌走出车架的那一刻,他们都张着嘴,几乎窒息。
那是魅惑书生的狐妖吗?
红裙迤地,肤如莹雪,那双美目睥睨,嘴角三分凉薄笑意,她站在那里,似是不把众生放在眼里。
“今天的岳府,好生热闹。”
懒洋洋的声音,令人惊艳的声线,说什么话都无端好听。
越朝歌甚至懒得和尚书大人过场面,抬步进府。
大片红紫长绸曳过众人的视线,岳若柳跪伏在地上,映红了眼。
她终究是忍不住,在越朝歌走过以后,起身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
越朝歌似乎能感应到。
顿足、转身,嫣红的眼角微垂,与岳若柳四目相对。
岳若柳似乎被抓了现行,眼神一错,慌忙又埋下头去。她听见越朝歌轻笑一声,似嘲讽,似不屑。
岳府和众宾客起身,岳府主母瞥见岳若柳的裙角,原本平顺的纱已经被抓得皱成一团。
“阿柳,”岳夫人低声道,“今日会有许多人到府,其中不乏世家大族的公子,你这样成何体统,日后还如何议亲,快快去换身整洁的衣裙来。”
岳若柳受到斥责,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