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转过身来,眼中悲痛,语音渐收回道:“翠儿她,她已经没了。”
听完,她身子退后几步,扶着那门框缓缓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怔望向院中海棠花束。翠儿幻影似是还能见着,她笑坐在池边凉石上向她招手道:“小姐,您看郡王爷养的锦鲤又饿了。”
再见那树下,花架前,翠儿一身粉白纱裙,手握丝绢,提着那盛满水的长嘴壶,笑靥道:“小姐,这兰花又该浇水了。我已经将壶盛好水,这就为您拿来。”昔日朝夕相处之景,历历在目。
她只觉心中悲痛喘不过气来,身子渐渐软麻。他见状忙蹲下身扶她,急道:“快去叫大夫,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那丫鬟忙穿过小径跑出东院。
他一把将她抱起,她伸手欲将他推开,嘴里喃喃道:“放开我清秋,我要去找翠儿,我不相信,你们都是骗我的。翠儿她不会,不会离开我的,她说过。”
此次这番大哭上一次出现,亦是周清嘉仙去时。那次恸哭便已是晕厥几次,那时大夫已几次警告道,断不能再短日内再受这样刺激。谁料翠儿离世,她又是痛哭到几近晕厥。他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安慰道:“苒苒,没事的,别伤心了。你的身体要紧呀,大夫说你不能再受刺激了。”
她此刻哪还有意识听这话,杏眼微张,也不知是醒是睡。只听得她嘴里不停唤着名字,时而是周清嘉时而是翠儿。
他抱着她走到床边,躬身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将那锦被为她掩上,坐在床边玉手轻轻拍着,慰道:“苒苒,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见她眼睛渐渐闭上,他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他伸手用细指轻拭过她那眼角泪光,手掌爱抚在那鹅蛋脸面上。
周清秋在东院守了一日一夜,再等她醒来,她第一眼瞧见地便是他那有情黑瞳。他坐在床边,伸手欲扶她起来,她身子往后一挪,道:“二少爷在我房里做什么?”她一面说道,一面自己撑起身子抱腿坐在里侧床角。
他见此,手一顿,缓缓收回,迎上温柔笑颜道:“嫂嫂,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饿了吧,我去吩咐下人送些吃的来。”
她依旧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抬眼冷眼看他道:“二少爷,男女有别。就算现在你是这郡王府的主人,但我依旧是你嫂嫂,你哥哥明媒正娶的郡王妃。这是我的私院,你这样随意进出,也不怕坏了你的名声?”
恶语伤人六月寒,周清秋只觉她句句如刀,狠狠扎进心头。他手紧紧拽这被褥绣边,屋内寂静一片。
良晌,他起身理理那雪白绣着云间丹鹤的长衫,含笑恭敬回道:“嫂嫂教训的是,清秋这就告退。”
行至门边正要推门,她冷言唤道:“二少爷。”
他忙回头转身,兴喜应道:“嫂嫂还有什么吩咐?”
只听那冷语刺骨,“以后这东院你还是少来吧,特别是像今日这般情形,我不希望再出现在这里。”说完,她扭过头不再去看他。
只听那声轻轻的掩门声,她这才转回头来,挪坐到床边,光着玉足踏在地板上。走到衣架边将衣服取下,左右摆弄了许久方才将衣裙穿上。
推门出去真巧看见端水前来的莺儿,她欠身声音温和道,“夫人,您怎光着脚出来了!”
苏苒苒瞥眼看了眼她,随口道:“你怎知我起来了?”
“回夫人,是郡王爷方才出院子时吩咐奴婢准备热水的。”她实诚回道。
苏苒苒未在说话,直直往院中清池走去。莺儿忙进屋将水放下,又到床边提来绣鞋,跟在她身后急道:“夫人,您先将鞋穿上吧。这池边碎石搁脚,一会儿划破了皮可如何是好呀!”
她摆摆手道:“不用。”
她徐徐走到鹅石边,落坐在池边。再将脚放在一旁稍小的石头上,弯腰倾身用指甲划过水面。涟漪泛起,鱼儿从池底缓缓浮游上来,几尾红鲤在水中若隐若现。不会儿,鱼儿争先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