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个布衣摸样的人递了个眼色。
程颐以为顾云杳会直接去文定公府门前要人,谁知道她急匆匆去的竟然是廷尉府衙门,还在门前那面巨大的鸣冤鼓前指使他用了吃奶劲儿,敲的震天响。
站在大堂之上,程颐看见廷尉大人揉着耳朵坐下时,心里觉得好笑,他连三成功夫都没用上,至于那么夸张吗,摸了摸鼻子斜了一眼气定神闲的顾云杳。
后者已经对着廷尉行了礼,张嘴就大声喊冤枉,请最值得百姓敬爱的廷尉大人为她做主,这一转变别说是廷尉,就连程颐都僵在了原地。
这姑娘风格变的是不是有点快?前一秒若是千军万马不显惧色的军师,那这一秒就是市井拍马溜须的小人。
“你这小姑娘说话我爱听?你有何冤屈啊,说来与本官听听。”廷尉这是刚从酒桌上下来,眼力还有几分模糊,看不清堂下站着的人就是顾云杳。
声泪俱下的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多数还都是程颐从暗影口中得知,被顾云杳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煞有介事一般。
但知道内情的程颐心里就忍不住犯嘀咕了,她从哪儿来的那么多让人猝不及防的转折和哭诉,还有那些文定公府诋毁廷尉的话,真的假的?
廷尉本就酒劲儿上头,听前面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到后面越听越恼怒,他就算是小人,就算只会拍马溜须,那也不能这么明着说,文定公府的人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走,走,本,本官为你做主,来人,来,去文定公府抓人!”廷尉招手带了人就要走,那歪歪斜斜的样子,看的程颐都担心他不到地方就能倒了。
廷尉府的人有心要拦,可耐不住一个撒酒疯的人顶头上司,不得已只好跟着走,就这么浩浩荡荡一队人往文定公府而去。
程颐走在顾云杳身边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廷尉会给你当抢使?”这也太凑巧了吧,顾云杳去廷尉府,那廷尉就喝的烂醉,还嚷嚷着帮她讨个公道。
若非跟着她一道去的廷尉府,程颐都以为顾云杳给这贪官塞了银子了。
“廷尉好酒,这不是什么秘密,我之所以先到廷尉府,为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想私了没门,我不信刚正不阿的文定公会以权谋私。”
文定公府其他人是什么样儿不重要,但这位文定公为人却十分正直,是为数不多她心中敬佩的国之栋梁,虽然这国非她的国。
程颐点头,文定公确实刚正,所以刘然的死才没有死缠烂打纠缠顾云杳,可即便文定公那关过得了,他次子与儿媳呢?
文定公府很快就近在眼前,门前的守卫一看这架势立刻转身关了大门,只留了几个人在门外试图阻拦。
“你说这廷尉真的有胆子闹?”程颐还是有些担心,官府他不放在眼里,但不代表这个胆小如鼠的廷尉也敢不放在眼里。
顾云杳神秘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廷尉邵籁其人,不止好酒,还极度爱面子,即便众人都知道他是定王的狗腿,但若有人当面以此事说话,也必定会私下给人使绊子。”
程颐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那边廷尉府的人已经格挡开了人往里进,他们自然也不能落后,一路跟着好无阻碍的到了大厅。
文定公府里的人都陆陆续续赶来,最后来的是文定公次子与夫人,两人以来还不等别人说话,已经冲到了顾云杳面前,那模样似乎是要打人。
“唉,反了反了,私自扣人不算竟然还敢打人,文定公,此事你可要出来说句公道话啊。”邵籁满嘴都是浓浓的酒气,站在文定公刘冲近前双手交叉一边行礼一边说。
刘冲虽然忠勇有加,就算现在看起来也不过花甲之年,可到底实际年龄已逾古稀,身子骨也大不如前,被这一股酒气一冲,更是觉得不适。
“放肆,老夫面前岂容你们胡闹。”文定公威严尚在,这一声低喝厅中众人立刻都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