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卿的轿撵走过去,沈淑清抬头望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眼目之中,内心欢喜,脸颊也爬上了一抹红云。
“和乐,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好。”
身旁的丫鬟只小声的回了句“是”。
俗话说当局者迷,大抵说的就是沈淑清了,她身旁之人皆知她深陷自我泥潭中,却没有人去拉她一下,而一心为她的和乐在被罚了数次之后,渐渐的也不敢再规劝。
轿撵在东宫门前停下,陈玉卿小心翼翼的抱着他手中的坛子进了门儿,小谢子一早就在外候着了。
“王爷您可来了!”
“急什么。”边走边嚷嚷着,“皇兄,臣弟得了一坛果酿,特意前来与你同饮。”
小谢子不再言语,在前面领路,进了书房,在外将房门关上,带着小记子在外面守门。
陈玉卿入宫的消息传入了长乐宫,冯慧卧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完小太监的回报后慵懒的说了一句,“倒是兄弟情深。”
就是不知道将来继位时,庄王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与世无争、兄恭弟谦。
书房内陈玉卿将刚刚还是宝贝的坛子随手放在地上,拿出手绢仔细擦了两遍手。
“何事这般要紧?”
“密探来信,贪墨的军饷粮草在利州渠原。”
陈玉卿静默,事情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为复杂,思来想去,想不通这其中死死相扣的结。
“现在的利州史叫周贺,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天之犯法与庶民同罪,不会是他。”
“这般肯定?”陈玉礼明显不信,毕竟在永安就有诸多如此“清廉”的官员。
“他若会贪墨,也不至于家徒四壁,连个老婆都娶不到了。”
陈玉礼只觉心累,事情一桩接一桩,法办了一个又一个贪官,可总有那样胆子大的人,坐上了官位就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百姓。
“我有时在想,这世道太过不公,清廉之人生活远远不如那些贪墨之人,好人也熬不过坏人的欺辱。”
“所以我们才需要一个明君,需要一个带着大家走向更好的明君。”
“若是你来坐这个位置,定会比我做的好。”
陈玉卿眉头微跳,一脸不耐,“打住,皇兄现在是美娇娥在怀,可怜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呵呵,皇兄想要的太多,终究是不适合。”
陈玉卿也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话,起身与陈玉礼对视,异常坚决的同他讲。
“那就都要,余下的会有人来扛。”
若说没有感动,那都是骗人的,陈玉礼无奈的笑了,他的胞弟总是能在他疲累的时候给他一个安慰,让他从疲累中缓和过来,这种关心同顾静研给他的不同。
身在帝王家,他却拥有了帝王最奢望,最不敢拥有的两种感情。
何其幸!
许是书房内的气氛太过温馨,温馨的兄弟二人都有些不适,陈玉卿生硬的将话题转了回来。
“利州那边派人再去探,就怕、连周贺自己都不知道贪墨的粮草军饷到了他的地盘。”
陈玉礼双手背后,想了片刻缓缓道,“等老四伤好,再让他去前路打听打听。”
陈玉卿直接笑了出来,冲着他竖起大拇指,论坑人,他哥坑起人来才是毫不手软。
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给你挖好了,爬上来这个坑直接掉到下个坑里。
“四哥要是知道,怕是又要到我府上找我喝酒了。”
“他又喝不过你。”
兄弟二人哈哈大笑,笑声传到了外间,守在门外的小谢子听到笑声内心的担忧悄悄放了下来,只要两位爷儿同心,什么事情都不算难。
陈玉卿没忘记府上还有个病患,趁着宫门落锁前出了宫。
陈玉礼唤了周远进来,安排了两件事,扭头看到了窗外的海棠花,花朵含苞欲放,颜色明艳惑人。
摇头轻笑,海棠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