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的胳膊抓进了手里,制止了他要继续迈步的动作。
蓬莱阁大殿被彻底布置成了灵堂,殿内停着一口紫檀木棺,棺木上铺着纸钱,殿内摆满了纸人,地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的面粉。朱砂画成的黄符用麻绳连着在空中缠着一圈又一圈。
君泽感受着从夏秋秋掌心传来的温度,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喜欢上了这样的触碰。他看到了地上的面粉,可还是迈步了。他刻意犯错,只想引起她的注意,让她关心。
“他们在炼尸。”君泽沉声道。
夏秋秋松开了抓着君泽胳膊的手,疑惑道:“炼尸?月潜的尸体不是被烧成灰了吗?”
“用纸人也可以炼尸。这样的布置,他们应当是在招魂。这些纸人代表的应该是遭花澈屠戮的太阴宗弟子。”说罢,君泽掷出了一枚铜板,铜板不偏不倚滚过棺木的横脊,落进了中央纸钱的四方洞。
铜板落下的一刻,殿内起了一股强风,强风从棺木上散开,吹散了一地的面粉,直立的纸人一个个化作一团磷火烧着了。
君泽悠然笑了,道:“师伯,可以进了。”
两人刚刚入内,身后的门就砰一声被强风合上了,紧接着,被麻绳挂着的黄符纵横飞出,贴上了门窗墙壁屋顶,整座大殿被封死了。
高位座椅上传来了一声猫叫,毛皮光亮的黑猫蹲在座椅中央,一双浅淡的琉璃眸盯向了门口的两人。与此同时,屋顶上突然投射下柔软的红光,宛若红帐垂下,红帐遮盖下的棺木影影绰绰。君泽和夏秋秋抬眸望去,原本汇聚着黑幡的屋顶中央睁开了一只玉眼。
原本用于悬挂符咒的麻绳在玉眼的驱策下闪耀了银光,它们迅速扭曲游动,将大殿切割。
同时反应过来的夏秋秋和君泽急忙伸手去拉彼此,可花妩的速度更快,麻绳从两人中间穿过,伸展出了一面扭曲的结界,隔绝了两个人。
“君泽——”
“师伯——”
两人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紫檀木的棺材忽然炸裂,紧接着大雾四起,房间里的一切都看不清了。夏秋秋于慌乱中看到了人们因为贪念得不到满足而猩红的眼睛,迷雾褪去,她成了那日露水坊红帐中的艳鬼,而那些眼睛的主人一个个无比生动地出现了,他们围着她叫嚷。
君泽在大雾中看到了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男人琉璃色的淡眸慢慢颜色深沉,最终成了他一样的墨眸。
“你是谁?”君泽问。
带着狐狸面具男人的没有应声,可遮挡着视线的浓雾慢慢淡了,男人的背后出现了一座耸入天际的高塔,高塔每一层的四方天窗里都亮起了或漂亮或丑陋的眼睛。
那些看向他的眼睛中尽是贪婪。
君泽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幻境,他开始尝试解阵。
另一边,台下的看客越来越疯狂,他们开始往台上爬,夏秋秋的内心被恐惧被填满,她往后退,却碰到一个人的肩膀。
“夏师姐。”温吞和缓,宛若百岁老人。
“墨周?!”夏秋秋瞬间从幻梦中惊醒,她急忙提剑要打,可一双胳膊却动弹不得。
大雾越浓了,夏秋秋在大雾中看了一双潋滟着温柔的桃花眼,她疑惑道:“裘愿?”
雾慢慢散了,桃花眼的主人清晰出现在了夏秋秋的眼前,眼前人不是裘愿,是裘千金。
彼此,他正年少。
依旧是露水坊。
裘千金一只手提着衣摆开开心心地上楼,他推开了一扇门,而后愣在了原地,地上躺着一位没了气息的妇人,她额角的鲜血已经凝固了。
裘千金哭了,他喊着:“娘——”
可夏秋秋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如同在看默片。细想起来,刚才第一个画面中,她好像也没有听到那些看客的叫嚣。
“夏师姐。”温柔和缓的声音再次在夏秋秋的耳边响起。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