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儿臣这身子不争气,只能这么靠药吊着。寻常人来京城快马加鞭的怕是一两月就能到,我只能坐在那马车里,颠簸厉害些都不行,这一路走了四五月。
即便如此到京城时,还是因为舟车劳顿,在宅子里躺了大半个月,又缓了些时日,调整的差不多了,才来宫中,当时卓公公去寻我时,应该也是晓得的。”
静妃盯着商陆,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可最终商陆也只是一脸淡定,没什么反应,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她对你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何不早早的禀明了,替她讨个位份?
她虽是农女,想必也不懂什么规矩,讨册封可能比较难,但这毕竟情况不同,若真觉得妾室委屈了些,大可以把她留在我这,我让宫里的嬷嬷教些规矩给她,加上她擅长医术这一点,我同你父皇求求情,封个庶妃,你觉得如何?”
“母妃,你可知我为何不将她带入宫中。于情她虽是因冲喜嫁给我,但也是长辈做主,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走正门进的商家,同我行过礼的妻子。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同她成婚一年多,从未红过年,也不曾因为我身子的问题,说过什么,她处处照顾我,如今也是考虑到我的身体,背井离乡的跟着来了京城。
于礼,在所有郎中都说我活不过半年的情况下,她还是尽全力试了一试,将我这条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我才能回到京城,再见到母妃,救命乃是大恩,我内心也是十分感激,此等恩情不敢忘。
正是因为这种种关联,我才没将她带进宫中,一来,是护她,二来是护我自己。我不曾同母妃说过,为何身在还没完全调理好,就长途跋涉的回了京城。
最初我药中被加了其他的药材,那种药材她作为神医的徒弟,却是完全不认识,让连翘拿着问了沁水镇所有的郎中,都无人晓得那是什么。那种药材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那时我还没想到京城之人,后来我身子恢复的好些了,能出门走走了,便遇到了刺杀,十几人都是死士,饶是文竹都十分吃力受了伤。
我这十多年在沁水镇,别说出门了,就连房门都很少走出,一直卧病在床养着,能有什么人恨我至此,要下这样的狠手。所以我才决定回京城,来面对这一切,毕竟姨夫一家待我已经很好了,不能因为此事连累到商家全家。
而这一路刺杀之人也不在少数,商家和周家给我带了不少人,这一路也死伤不少,所以若他们知道了,白芸便是治我之人,会向谁动手呢。”
“既然如此,那不更该让她入府嘛,或者就留在我这,身边有些自己人,总能护她周全些,这么让她独自在商家宅子住着,每日还抛头露面的,怕是不大合适吧。”
“每日抛头露面。”商陆倒是重复了这几个字。
静妃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多了些,“毕竟你刚回京城,她我也不大了解,之前你也没同我说过,而且这人留在那宅子里,又总是外出,总归是不安全的。
我若是擅自派人进去,又怕吓到那姑娘,便让人在外守着,若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出手,阿篱你不会怪母妃擅自做主吧?”
商陆微微笑了笑,“母妃说什么呢,我自然相信你的。只是我将白芸留在宫外,为的便是不让人起疑心,他们能再我身子刚刚恢复一些的时候就派人刺杀,想必一直留了眼线在沁水镇,所以对白芸的家世想必也是有所了解的。
我如今回宫,将她一路带来京城,可能对于那些人来说,本就是件奇怪的事情,若是再带进王府,又或者让她进宫陪在母妃的身边,定会引起他们的猜疑。
白芸给我问诊都是在我住的院子里,只有文竹连翘,还有姨夫姨母知道,想必那些人并不清楚她会医术之事。所以此事也不该让其他人知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事情的变动会很大,虽然我身子不好,对京城局势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