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著,低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方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落入眼里,萧承渊突然想起从前。
那时的她,有一双干净纯净的眸子,总是忍不住看他,偷偷地,怯怯地,仿佛有满腔的话要对他说;她会柔声细语地替他布菜,小心翼翼地为他剔骨头挑鱼刺。
每逢开口前,总有一声软软的“王爷……”如春风般,直钻人心底。
他自认为心性坚定,但她是天生的奸细,最能惑人心。
他没有沉沦,只是多看过几眼。
萧承渊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筷子,室内恢复沉寂,偶有碗筷轻微碰触的声音。
萧承渊吃得比裴时语快,丢了碗筷后,视线在屋内漫无目的巡了一圈,复又落在裴时语身上。
恰逢金乌西沉,夕阳透过窗格,斜斜地撒在她身上,为她整个人镀上了暖融融的光晕。
她在光里,而他在阴影里,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叮”,轻轻地一声,室内的沉寂被打破,萧承渊的身子往后靠坐了下,收回思绪。
裴时语放下牙著,侧着身子用巾帕细细轻拭唇角,女子侧面的姣好弧度尽显无疑。
萧承渊的喉头滚动了下,抬眼看向窗外,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裴时语以为他吃饱了喝足了,按惯常该说些气死人的话了,她琢磨好了反击了话,等了阵,他竟然什么也没说。
如此最好。
裴时语唤来在外头等着的丫鬟,命丫鬟将桌上的这些撤了,而后施施然起身:“妾身告退。”
他今日待她还不够客气!就这样迫不及待离开?
萧承渊的眸中多了些燥意,语气也不耐烦起来:“怎么,本王的饭是白吃的?”
裴时语只惊讶了一瞬,很快恢复平静,果然来了,就知道这厮不会这样好心。
裴时语淡淡扫萧承渊一眼,突作恍然大悟状。
她慢条斯理从发间拔下一根簪子,拍在萧承渊面前:“妾身的饭钱。”
萧承渊的心火拱起,谁要这个了?主动提一次给他按摩很困难吗?
望着裴时语于转身离开,萧承渊拔高了声音,“你站住!”
裴时语居高临下看他,目光从桌上的发簪上扫过,落在萧承渊欲喷火的眸子上:“王爷莫急,不用找了。”
第15章 仿佛中了两箭
萧承渊的心口仿佛中了两箭,这个女人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回头必须给她得眼色瞧瞧。
“来人!”
萧承渊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眸光里的冷锋似乎能冻死人。
他得早些将腿治好,哪怕不为别的,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回回惹火了他之后肆无忌惮地扬长而去。
裴时语出了房门后便冷静下来,萧承渊这厮固然可恨,可不能被他牵着情绪走。
疯子发疯,总不能为了一口气将自己弄得比他更疯。
只是可惜了那根簪子。
春晓直到天黑才回来,一见到人,裴时语便忍不住问她:“祖母的眼睛如何了,大夫怎么说的?”
春晓瞧着裴时语满面担忧,抿了唇笑,语音轻快地开口:“老夫人没有大碍,回安堂的大夫给老夫人开过药了,不日便能好起来。”
裴时语放下心来,问春晓:“祖母可有让你带话给我?”
春晓掏出一封信,笑眯眯地递到裴时语手里:“老夫人让婢子带给您的。”
裴时语捏了捏信封,竟然有厚厚一沓,她迫不及待拆开信封。
出乎意料的,信的内容只有一页,余下的都是银票,裴时语震惊地看向春晓。
春晓想起临行前老夫人的交待,一五一十道:“老夫人说,她瞧不上伯爷和夫人这些年的作为,对他们留了一手,偷偷将伯府的产业瞒下了,将先夫人的嫁妆也扣在了手里。
她原以为您会嫁回余家,她又行动不便,还担心黎氏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