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你的人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大陈总对此何其无奈,只是顺势借刀杀人罢了。”
连三陈总也听不下去,摆出长辈的架势斥道:“年轻人,讲话做事不要太冲动。”
大陈总闻言仿若听到什么极品笑话,拍了拍手,示意他继续:“让他讲,最好闹到全世界都来关注,连绑匪都收到风声,他才会安乐。”
陈济云激动得呼吸剧烈起伏,但终归是噤了声。
三陈总顺势将人扯开几步,朝门边引:“行了,一家人这个时候吵什么。”
陈济云并不领情,反又调转矛头指控起来:“三叔,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明白,陈淮柯是你亲哥,我爸就不是你亲哥?为什么你事事只听他差遣,甚至唯命是从?”
三陈总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了一下,陈济云已经甩门而去。
尽管外界波云诡谲,贝沙湾依旧风平浪静。
陈棠苑这夜睡得浅,半梦半醒中觉得时间格外难捱。从短暂得记不清过程的梦里挣脱出来时,窗外仍是一片浓稠的暗蓝色。
她估算不出时间,手习惯性地伸向床头,又记起手机不在身边。
她动作幅度并不大,枕边人却立刻被影响,微哑着声问:“睡不着么?”
陈棠苑缩回手:“没。”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和着月光交织出朦胧的淡影。
她重新侧躺着对向他,注意到他眼下泛起的一点点淡青,心情有几丝复杂。
表面上看他最近一直在休长假,可她知道他其实一点也不轻松。
不忍心惊扰他,她只是静静端详着,竟然就这样看到出神。
思绪在彼此交错的呼吸中逐渐放松下去,又恍惚着想,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很适应,甚至很依赖他的存在。
或者说,感到庆幸,这时候能有一个人能在她身边。
再睁开眼,天早已大亮。
港城四季不甚分明,盛暑总是漫长,日光强烈得像要点燃整座城市,从被拢上大半的窗帘一侧钻进来,敞亮地晒了一地。
身边已经没有人。陈棠苑手背遮住眼睛缓了缓,爬起身走出卧室。
桌上摆着荞麦吐司,她顺手拿起一片,又在厨房里找到正在忙碌的庄律森。
她从身后抱住他,头探出来,看到砧板上躺着的居然是一条红点石斑。
鱼买回来时已经简单处理过,他改刀的动作利落娴熟,她头一回看他做程序繁琐的中餐,忍不住“哇”了一声。
他一边处理食材,还能同时照顾两口锅,但一被她黏上来立刻就分了心,调小炉上的火,偏头看她一眼。
看她嘴里还叼着半片吐司,庄律森道:“已经凉了,不要再吃。”
“对哦,我要留点肚子的。”陈棠苑把吐司伸到他嘴边,“让给你了。”
庄律森舒展起眉峰,笑了笑,顺从地就着她的手吃完剩下半片。
陈棠苑在厨房里转起来,拨了拨放在一旁的购物袋,里面从调料到小菜一应俱全。
“其实没必要弄太复杂,还要劳烦Marco一大早跑集市。”
庄律森道:“是他长假休太久,拿着薪水心有不安。”
陈棠苑扑哧一笑,问:“需要我做什么?”
他头也不抬:“不用。”
顿了顿,又洗了勺子递给她:“那就试试汤的味道。”
西洋菜陈肾汤咕嘟冒着小气泡,色泽已炖成金黄,一揭锅整个厨房溢满香气。
陈棠苑小心吹凉,送入口中。
他这回很是在意她的评价,立刻问:“可以吗?”
身为阅老火靓汤无数的南方人,陈棠苑的味蕾仍被惊艳,用力点头:“好喝!”
怕他不信,她强调:“不骗你,要不是知道你职业,我一定以为你学过厨。”
他被她的话逗笑,若有所思地附和一声:“也不算说错。”
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