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感受到这丝异样,动作顿了顿,轻声问:“玩得不开心?”
“没有。”陈棠苑仍有余悸,心神不宁地说道,“开车吧。”
闹市里灯盏盏,与尚未晚去的天光交错得浮浮离离。
海岛城市走到哪里都容易望见海,阔浪里起伏的渡轮在海面上拖出逶迤的长涟,隔岸眺去蒙着拨也拨不散的白雾。
苏玲玲发来信息,向她解释那位突袭者的身份,解释事件起因,末尾是长长一段道歉,用上各种谦卑的词汇,希望她没有被吓到,希望她不要告诉任何人。
陈棠苑没有看完,思绪复杂地关了手机。
起初她的确是被吓到,可随后只感觉悲哀,这不过是又一对无疾而终的有情人。
她侧头去看专心开车的庄律森。
他在满街高饱和度的霓虹光映衬下,肤色仍是冷冷的白,平展的眉目硬朗深刻,霁月清风的容姿与车窗外纸醉金迷的陆离感格格不入。
她不禁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那种伦敦天气般忧郁的气质,是不是那座城市赋予他的。
实在很难凭此想象他某天极致失控的样子。
路过金钟时,陈棠苑终于开口道:“要是还有其他事情,你先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放低车速,回道:“不忙。”
陈棠苑拆穿道:“我知道今晚恒业地产集团会在云虹酒店为梅仑家族成员办接风宴,舅舅们都会去,你怎么可能不忙?”
他静了片刻,没有问她怎么会知道,只是笑笑:“送你回去再说,我晚一点过去也没关系。”
他在她面前总是展现得不紧不慢,总是把各种明明更紧急的事情排在她之后。她却忍不住来气,她需要他为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有必要这样吗?除了陪我,你难道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陈棠苑语气冷硬地质问,一时不知道是生他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可话音才落便后了悔。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凶他,为什么朝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明明知道他一定很累了。
“我……”
她张了张口想要道歉,他已经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来面对她。
“怎么了?这么不想看到我。”
她睁大眼,急忙否认:“不是。”
“那为什么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