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没饭吃,她特意交代菲佣姐姐多准备了一份午餐。
陈棠苑解锁指纹推门进去,玄关处竟然放着一大束新鲜玫瑰。而他显然还没有醒,卧室的门虚掩着,一室悄寂。
她轻手轻脚把餐盒放在桌上,回身打开电视,边听着新闻边玩手机。
似乎是被电视声吵到,卧室里传出几声响动。庄律森拉开房门迈出腿,看到沙发上的陈棠苑时还有些懵神。
“苑苑?”
他还在倒时差,嗓音里带着少有的迷糊,沉沉哑哑的,俨然思绪还未完全清醒。
陈棠苑从沙发上坐直起来,抬头问:“睡醒了吗?”
庄律森在她清澈的声线里怔了半秒,像是才醒顿地记起她昨晚说过要来,一晃身却又退回房去。
陈棠苑双手搭着沙发靠背,莫名其妙地定在原地。
直到他洗漱完毕重新出现,她将电视音量调到最低,不太好意思地问:“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庄律森已经恢复自然,朝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他正要朝她走过来,顿了顿,又想起点什么,到玄关处去拿柜子上的那束玫瑰。
“昨天买了花,结果看到你就忘了。”他有些抱歉地解释。
陈棠苑被塞了一大捧花在手里,馨香直扑鼻尖。
她不可思议呆了呆,问:“你……后来又专程下去拿的?”
他“嗯”了一声,扬起上翘的尾音,像是总算完成什么重要的大事。
这人。
陈棠苑简直要对他无语。
她放下花束,替他理了理翘起一边的头发,忍不住训道:“不是讲了要你好好休息的嘛。”
“好。”他温顺地应着,伸手将跪立在沙发上的她捞进怀里,长手长脚地缠住,把头埋在她肩上,一言不发地闭起眼。
他前额的刘海还有些湿润,水珠顺着发梢淌下来,滚落在她颈间,伴着须后水清爽的味道。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慵懒的一面。像一只大型动物,仔仔细细辨认过属于她的气息,然后收起尖利的犬齿,露出温和乖顺的样子,没有半点攻击性。
像是心甘情愿被她驯服。
她配合地任他抱着,也自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枕住他,他没睁开眼,感受到她的挪蹭,手几乎是无意识地收了收。
窗外,是绵延不绝的暴风雨。
新闻里正在播放各处的实时画面,海风掀起巨浪摔在堤岸上,多处树木被吹得连根拔起,灯箱与告示牌在空荡的街道上追逐旋转,机场大屏上滚动着一排排刺目的误点红字。
由于极端天气持续肆虐,港交所先后取消了盘前和早市交易。又因正午过后暴风信号仍未降级,港交所再次发出通知,宣布全天无交易。
八号风球下的城市进入半停摆状态。
可她在他温热笼罩的呼吸里,只感受到风平浪静。
她在这一刻想到许多首关于雨天的诗。
想起一首老歌里唱:当天边海角竞赛追逐时,可跟你安躺于家里,便觉最写意。
最回肠荡气之时,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成就这故事。[1]
心像砸在一团绵云上,被柔软地裹住。
她竟忍不住替他觉得心酸,很不甘心地想,他这么好,凭什么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呢。
凭什么他们只能躲躲藏藏,不可以像陈济千那样,大大方方告诉全世界:这是我的爱人。
或许他的确不在意,可是她在意。
陈棠苑认真就此思考了几天,决定先去探探外婆的口风。
她借口父母不在港,主动回深水湾小住。
端了老人家日常服用的调理中药进房,陈棠苑料想老太太目前的心情应该还不错,甜丝丝地叫道:“外婆。”
陈老太眼见她这几日使出浑身解数扮乖巧,早猜到她又有什么特别想法,慢条斯理地拨着药汤,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