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不是亲生,有时候话讲得重了,都怕她心里误会多想,但不代表全家人对她可以一昧纵容,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大舅舅眉眼里染上冷峻:“周冯曙打电话过来,口口声声要我给个说法,是我,在替她收拾首尾,给人赔不是。结果到头来,看看她那是什么样,简直是目中无人。”
陈老太没有表态,手心里捻着一串佛珠,一下一下地挲动。
大舅舅继续道:“女大不中留,留也留不住,还是趁早替她打算,免得跟小妹当年那样,一声不吭就同那个法国佬在一起,这头家都不要了。女孩子就是容易感情用事,遇到好的算万幸,若是遇人不淑,整个家都不安宁。”
“况且,连大师都讲,我们家很久没出过喜事了,再不多增些新人气,容易鸡犬不宁。”
老太太道:“锡兰陆家那位,如果苑苑真的钟意,可以继续接触,我没什么大意见,但是其他事情,还要再等等。”
老太太说的是与陆家合作,共分赌牌经营权的计划。
大舅舅继续游说:“我知道,阿爸在世时也最憎这些偏门邪道,但是现下经济不景气,房地产同前些年真是没得比,多条门路,才能多为后代着想。”
“况且那都是政府同意的生意,既然合法,哪能分什么偏门正道。”
老太太道:“行了,我再想想吧。”
大舅舅轻手轻脚掩门走出去,迎面遇见小舅舅正朝楼上走来。
大舅舅情绪收放自如,立刻摆出大哥的威严。
“陈淮琛,这次澳洲矿业注资我没出手帮你,是因为我不看好那边的未来回报,你也应该趁早退出,不要白白把钱丢入海。”
小舅舅头如捣蒜:“明白的大哥,我已经自己解决了。”
“找东展银行帮解决?准备同他们合作?”
“说到哪里去了,大哥,是季昀礼来找我提出免除利息,条件只是帮他引荐去参加苑苑的工作室开业展,那不过是随手的事情,我就答应了,反正苑苑也看不上他。”
“只是这样?”大舅舅瞟了一眼楼下,“你老婆的想法可是多得很,整日跟些乱七八糟的人结盟,看不惯好处都被我拿走。”
小舅舅脸上惶恐:“怎么会,都是一家人,讲什么好处不好处,都是为了集团发展,况且大哥也从来没亏待过我们。”
“你清楚就好。”大舅舅冷嗤一声,“上回吩咐你打听的事情,问得怎么样?”
“有些眉目了。”小舅舅压低声音,“赌牌的事情,妈同意了?”
大舅舅挑起眉:“总要早点做准备,老懵懂了,什么都等她决定,我们还用做事?”
楼道里的壁灯一闪一闪,突然熄灭下去。
两兄弟停在楼梯转角处说话,同时抬头看了一眼。
“钨丝断了。”
“我让汤姨叫人上来换一下。”
脚步声闷闷,敲击在窄暗的楼梯间。
山中夜雾一下,气温总能比市区降得更快,而今日风中却始终不带一丝清凉感,潮湿压抑的空气因子涌动出山雨欲来前的飘摇气象。
早年间本港富人多爱住山顶,太平山白加道,北拥维港,南望海洋,香江灯火尽揽于手。
后来岛内有商人从海湾边发迹,一跃成为本港头号富商,坊间又传地理构造形似聚宝盆的深水湾风水绝佳,明堂宽阔清水环拥,是港城真正的聚财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