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幸运,还是无奈。
林枫眠正要睡下,外头小厮敲门来报,“公子,我听有个小丫鬟说郡主哭了,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闻言,林枫眠赶忙下床来,穿上外衣就走出来。“郡主的主院在哪个方向?”
“我带公子过去。”
主仆二人一路走去,玉明熙住的院子就到眼前时,林枫眠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小厮疑惑:“公子,郡主的住处就在前头了,您怎么停下了?”
林枫眠微微皱眉,白净的脸上展露忧虑,长袖下的掌心紧握,“如今已是深夜,我一个外男私入郡主寝院,传扬出去,会坏了她的名声,还是等明日……”
小厮跟在林枫眠多年,知晓他看重礼仪廉耻,读的都是圣贤书,劝道:“公子与郡主是总角之交,怎能算是外人。太子走后,郡主在京城无依无靠,只有您是她最信任的人了,若是您都不管她,郡主得多伤心。”
闻言,林枫眠走进院去,一路被几个丫鬟看到,他无暇解释,在几不可闻的议论声中,敲响了玉明熙的房门。
“明熙,你睡下了吗?”
屋里无人应答,片刻过后,小燕从里面打开门,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林公子,郡主她已经睡下了。”
林枫眠向里看了一眼,瞟见她的外衣整齐的挂在衣架上,低下头不敢再看,问:“我听府上的丫鬟说她哭了,你可知是为何?”
小燕从容道:“郡主只是喝多了酒,想家人了,林公子不必担心,您回去睡吧。”
“她真的没事吗。”林枫眠又问一遍,狭长的凤眸中满是担忧。
小燕微笑说:“真的没事,郡主睡前还说明日要请您去茶楼品茶,公子快回去养精蓄锐,明日才好陪我家郡主吃茶。”
听她对答如流,又说明日安排,林枫眠只得相信。即使他不信,也不敢闯进玉明熙的闺房中,便应了声好,离了院去。
房中,玉明熙躺在床上里偷偷抹眼泪。
朦胧的月光洒在窗外,染了夜色的树枝微微泛光,繁盛的叶子藏在阴影中,在天明到来之前,只得委曲求全。
第二日睡醒,眼睛红了一圈,小燕端来热水泡了也不见好。
玉明熙换好衣服,梳妆打扮,去后厅吃早饭。小燕陪在身边,小声问:“郡主您真的打算去见赵洵吗?万一他下套欺负您怎么办?”那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坏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玉明熙细细思索,喃喃道:“既然是私下会面,必不能带太多人手惹人注目,带上两个信的过的护卫即可,青天白日,天子脚下,料想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在府中吃过早饭后,林枫眠去了礼部,玉明熙去户部,两人约好中午空闲时出来吃茶。
林枫眠见玉明熙神色如常,这才放心。
两人刚从茶楼出来,林枫眠就被礼部来的人叫了回去,他还有很多公务没做完,便向玉明熙告辞。
看着林枫眠离去的身影,玉明熙转身往回走,没有回户部,而是去了离此两条街之外的春昕茶楼,赵洵约她相见的地方。
身边只带着小燕与两个护卫青竹和杨宏,玉明熙走进茶楼,便见昨日那个身着便服的羽林卫等在一楼,看到他们一行人后,将人引到楼上。
羽林卫打开门请她进去,玉明熙迈进去后,羽林卫拦住了她身后的人。
玉明熙对着屏风后那个模糊身影冷道:“赵大人要同我说什么要紧的事,连我身边人都不能听?”
那人微微勾起嘴角,听到她的声音后,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说道:“郡主不必担心,这里只有臣一个人,皇城根下,臣怎敢对郡主无礼,只是想与郡主说些知心话,还请郡主垂怜。”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玉明熙都已经快要忘记他了。五年过去,他的长相与脾气,在她脑海中早就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