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临近红鸾河的茶楼,这会儿人大多都挤在了红鸾桥和街边,茶楼中倒相对清静些。
穆灵溪趁着萧淮隐倒茶的功夫飞快打量了他一眼,短短数日,他已经不一样了。
五年前的他,盛宠在身,无忧无虑,是位矜贵娇气的皇子。
这五年的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不苟言笑,游手好闲,可眼底始终都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忧伤。
而如今的他,容颜还是完美到无可挑剔,还是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但眉眼处已有沉稳,果决,和运筹帷幄的气势,仿若是九天的神君在人间呆了久了,便有了人间的烟火气,也不再无欲无求。
这样的他,很好。
毕竟这世间魑魅魍魉诸多,而他的身份也注定他此生不可能风平浪静,若他仍是那般不争不抢,是难以存活的。
她为他感到高兴。
“恭喜你啊。”
穆灵溪端起茶杯,笑着道。
萧淮隐微微一愣,“嗯?”
穆灵溪微微前倾,小声道,“我听瑜妹妹说了,五年前的案子是因为皇后忌惮你们,才害了冯婕妤和纯合长公主,我以茶代酒,祝贺你大仇得报,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洗清冤屈铁证,但我相信你,这一天不会太久的。”
萧淮隐眼里划过一丝错愕,但他很快就掩饰过去了,他端起茶杯再抬头时,面上已是一片平静,“谢谢婳婳。”
褚五姑娘竟替他瞒着她了。
也是,那样的丑闻,不该让她知晓。
他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谢谢褚五姑娘。
见穆灵溪一口将茶干了,萧淮隐又将茶杯送到嘴边饮尽。
“对了,三皇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字是什么呢?”
穆灵溪一边给萧淮隐添茶,一边道。
萧淮隐笑了笑,没说话。
穆灵溪眼底略有些失落,他不愿意告诉她吗。
如此沉默了片刻。
“我...”
“我...”
同样的场景再现,二人怔了怔后都忍不住笑了。
“这回,你先说。”
萧淮隐道。
穆灵溪点点头,又举起茶杯,灿烂一笑,道,“我要离开长安了。”
萧淮隐去拿茶杯的手一僵,茶水溅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低着头,久久没有动作。
穆灵溪只看了一眼他手指上的茶渍,便别过头,笑的更加灿烂,“我本还想着待将临走前再同三皇子告别,不过现在看来,三皇子到时候一定会很忙,或许到时候是没有空的,不如,便趁着今日,向三皇子辞行。”
萧淮隐缓缓抬头,他唇角绷得很紧,眼底再无了刚刚的笑意。
她要走,为什么要走,她要去哪里。
“三皇子,你怎么了?”
穆灵溪被他这样的眼神瞧得快要撑不下去了,遂故作疑惑的偏了偏头,问道。
萧淮隐就那么看着她,似是想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
可最后,他一无所获。
难道他会错意了?
她没有喜欢过他。
不,不可能!
她若不喜欢他,她不会频繁去那个草坪,她若不喜欢他,她不会偷偷吻他。
萧淮隐一只手紧紧捏成拳,此时此刻,他的心被搅得一团糟,他有很多很多想问的,可他最后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疯狂,他尽量放平声音,道,“婳婳,要去哪里?”
穆灵溪只当没听见他拳头的咯咯响声,用轻快而又向往的语气道,“这天高海阔,万物美景我都想去看看,不知三皇子可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在那个草坪上,我曾说过,我向往自由,向往无拘无束,仗剑天涯。”
说罢,穆灵溪又摇头一笑,“我那时候还在心里为三皇子难过,三皇子虽然身份尊贵,却终日被困在宫中,一点也不自由,不过后来我就改变了这个想法,每个人都有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