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这事是知情的。
当初在茗香楼说出景时卿另有心上人的便是他,在凤凰台为景时卿虞凝月打掩护的也是他。
他自认这一切都做的极其隐晦,可封霖怎么会知道!
封霖见虞洛倾一副郑重的模样,心下大约有了猜测,遂冷笑了声,“怎么,凌华兄竟不知情。”
虞洛倾的不满在封霖这句话后缓缓散去。
他与封霖自幼相识,虽每次相见虽隔数年,但他自认对封霖还是极为了解的。
封霖为人正直,性子也坦率,若非真的知道了些什么,绝不会说出这番话。
“慕北可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我虞家的姑娘断不会做出如此有违礼法的事,”
封霖此时终于确定了虞洛倾的确是不知情,面上的怒意也就消散了些。
他原本生气也大多都是以为虞洛倾欺瞒于他,如今知道是误会,自然也不愿意迁怒。
“凌华兄不如先看看这些东西。”封霖沉默了许久,才吩咐长随将一直捧在手里的盒子递给虞洛倾,“我想,是真是假,凌华兄应该自有判断。”
虞洛倾沉着脸打开盒子。
里头放着的全是账目,还有一些证词。
凌烟阁的秋水玉脂,价值不菲的头面,脂粉,玉佩,甚至还有衣裳料子...
这些东西旁人不知虞洛倾却很清楚,这些都是妹妹房中的!
且还有人亲眼目睹妹妹与景时卿在一起的证词!
“啪!”
虞洛倾一掌拍在桌案上,气的脸色发黑。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胸腔的滔天怒火,咬牙道,“慕北这是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封霖摇了摇头,“今日一早,它便出现在了我的房间。”
封霖住的是封家在长安城的宅子,因久无人居住,只留了个看宅子的老管家,并没有请什么护院,所以根本没人发现是何人将这东西放到他卧房的。
“此人将东西送到我的房里,怕是别有深意,凌华兄...”封霖想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只得叹了口气作罢,起身告辞。
“信物与生辰八字我就留在此处了。”
虞洛倾抬手还礼,“此事我定会给慕北一个交代。”
封霖没说什么折身便离开了。
只是才走出大堂,便见迎面而来的虞凝月。
虞凝月不仅文采极佳,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同于褚瑜的娇艳,她浑身带着些清冷气质,如天上月,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封霖是见过虞凝月的,在虞家老爷子离世的时候。
他一直将她当做自己未来的妻子,也认为像她这么美好的姑娘,嫁给他的的确确对委屈了,所以,他一直心存敬爱,想着将来必要好生待她。
而这些日子她避而不见,他也知道她是不愿见他,但他并未因此生过气,姑娘家嘛,有点傲气是正常的。
昨日知道她落水被人所救,他也并不在意,想着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可没成想...
这天上的月啊,是不属于他的。
封霖刚开始看到那些东西时,的确是很难过的。
他一直把她当做他未来的妻子,一直在盼望着迎她过门,带她游览山河,看遍四时美景,他为她修了一间属于只属于她的阁楼,里面的布置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他想等她嫁过去时,给她一个惊喜。
而今这一切,都已沦为泡影。
他所期待的都没有了。
心中有难过,也有失落。
但他不是喜欢纠缠的性子,既然她已有心上人,他成全便是。
封霖后退一步,抬手朝虞凝月遥遥作了一揖。
今日一别,你我缘分尽断,再无牵绊。
珍重。
在虞凝月略微不耐和疑惑的视线中,封霖转身离去。
他走的干脆洒脱,